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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王確實有些困頓,他默默的在心中打了個哈欠,本王還夢見睡上龍床呢。如果是剛剛一閃而過的人,肯定會直白的說道,「什麼大火啊,那大火就是你祖宗放的,沒有成祖稱帝,你還能是當今太子啊。」
寧王身份微妙,燕寧合兵才有燕王奪得天下,而玄祖寧獻王朱權兵權盡廢,被安置在江西再不問正事。況且朱正他在暗示藩王謀逆。寧王不會硬接朱正這個看似撒嬌實則埋雷的試探,「殿下,要不回京請欽天監替你占卜一問?還是這幫行宮的人伺候不周,殿下趕路疲勞?」
朱正「……」
寧王實在忍不住,用手捂住嘴巴,打了個哈欠,朱正才記起,寧王是被自己從臥榻上「叫醒」的,又看清了皇叔眼下淡淡的烏青,顯出與白日神采奕奕絕然不同的一點孱弱意味。
寧王看著朱正發呆的臉,連忙安慰道,「殿下,歷史功過任人評說,帝王將相誰人開創大明萬世基業立下社稷扛鼎之功,才是大丈夫真英雄所求所為,殿下覺得如何。」
朱正抬眼看向寧王,如朗星般的眼睛裡閃過深邃的未明含義。
寧王起身告退,「殿下莫要憂慮過度,聽聞金陵秦淮河風光無限,景色秀麗,明日我們一起前去觀賞可好,殿下一路勞頓,稍作一日停留,想必皇上一定會諒解的。」
朱正剛才的黯然因寧王的邀請一掃而光。
太子和寧王遊覽金陵,本是那幫官吏計劃中準備好的重頭戲,寧王樂得順水推舟,攜太子上演君臣同遊的佳話,正值盛夏,太子和寧王特意避開熱浪襲襲的白日,在黃昏時分登上了河中最精美的畫舫,兩人揮退了陪同的官員,在畫舫二層相對而坐,此間二層通透為一整體,圍欄窗欞上雕樑畫棟,掛以茜紗,太子和寧王的圓桌置在船頭,伶人奏樂在船尾,抬頭就可望見殘陽瑰麗,俯瞰可見水波蕩漾,桌上滿滿佈置了精美的江南特色頂級船菜,各類顏色各異的精材做成珍饌,連宮中也難得一見。
太子用筷夾了一盤錦鯉嬉荷葉中的錦鯉尾巴,寧王夾了中央百鳥朝鳳大盤中的鳳冠,同時感慨味道甚好。
夕陽漫入地面盡頭,天未黑透,星辰點亮藍紫色的天幕,舟船上響起了絲竹雅樂,伶人們將一曲春江花月夜演奏的精湛非凡。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灩灩隨波千萬裡,何處春江無月明!
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
此時此景,真正是風雅怡人,留戀忘俗,朱正莫名感慨,如果是一生如此富貴閒適,人生也算圓滿,他打量起近身的寧王,見寧王每樣菜都嘗了點,比起那些美艷妝容覆面的伶人歌姬,皇叔才是氣質非凡清雅悅目,月光灑向水面,朱正的臉上也反襯波光瑩瑩,面如冠玉,叫那些伶人們都忍不住偷偷打量,寧王也看著朱正「殿下何不請不懂一起來,他這一年在江南又與你朝夕相伴,又護送你回京,功勞不小。」不懂的身份存疑,自己實在打探不出,這個生在江南的人居然和太子一起要入京城。
朱正「……」當他還沒開始腹誹,寧王總在兩人獨處時提到別人,就見一名內侍從一層上來,自船尾迅速的跑到船頭,跪在太子腳下,「奉殿下之命,棋盤和棋子已經備好,供殿下和王爺對弈。」說著將棋盤託舉過頭頂。
寧王側首,太子真是興致高,朱正疑惑,「我沒有叫人準備」。
正在這時,內侍目露兇光突然將棋盤砸向太子,朱正本能的站立起來朝外側躲避,刺客趁著這一空隙抽出袖中劍,當胸朝朱正刺去,朱正連忙後仰閃躲,情急之下忘記了自己所處是船頭,剛才匆忙倉亂中已逼近船舷,此時腳步移動,一個踏空,直接從船上跌了出去,寧王臉色大變卻來不及拽住他,只聽見撲通一聲,太子落了水中,刺客見一擊不成,立刻跳入水中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