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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彥仙寫了一封信,又跟呂恪密談了許久,知道月亮爬上了梢頭,書房的燈光才滅了。
黃氏正與張氏在院子裡乘涼,看見李彥仙和呂恪從書房出來,連忙送了盞燈籠過去,笑道:“拿了這盞燈籠過去罷,都已經收拾好了,三郎應該還未睡,你過去讓他也早些入睡吧。”
李彥仙道:“這孩子還在搞那什麼實驗”
黃氏抿嘴一笑,呂恪對黃氏行了禮,便跟著李彥仙到了飛雲閣,只見李澤的書房果然還亮著。李彥仙讓呂恪住了李毅房間旁的左側房,道:“如今還有個園子沒有收拾,想著給你住的,你休了假一個人住城南那頭也不好。”
呂恪覺得心中一暖,有些感動:“伯父”
“行了,別說了,你也住不著幾天,如今局勢緊張,營裡更加要警惕。”李彥仙擺了擺手,讓呂恪進房,自己徑去抓李澤去休息去了。
黃氏鋪好了床,正坐在梳妝檯前拆了頭髮,她見鏡子裡的丈夫正脫著外衣,道:“少嚴,這恪兒看起來便是個頂好的,那叫什麼,少年英雄是吧”
李彥仙得意的笑了:“是啊,我眼光不錯吧”
黃氏回頭望他,有些狐疑:“什麼眼光”
李彥仙把身子往大床上一躺,樂道:“可惜咱清兒太小了,不然立馬就能訂了下來。”
黃氏有些哭笑不得,這人不忙著大兒子的婚事,倒是忙起小女兒的來了,這不是本末倒置嗎便嗔道:“你不忙澤兒的婚事,怎麼折騰起清兒的了”
李彥仙道:“誰讓我都不認識哪家閨女呢我就認識營裡的年輕郎君,可惜咱就一個閨女。”
黃氏讓李彥仙騰好位置,拿了把秋扇給他扇風,樂了:“你還看上誰了”
李彥仙道:“唉,現在年輕才俊多著呢那個邵雲也是個好的。還有個邵隆,他家媳婦沒逃出來,現在也不知是生是死。”
黃氏聽了也有些心酸,也有些後怕,今年年初,當時李彥仙還未派人來接時,有一支金兵孤軍深入到隴西,當時已經到達了鞏州,幸得鞏州郡守率領軍民死守五日,金兵足足強攻了五日不得進,才退兵走了。當時她想著李彥仙只怕已經為效國而力死,自己卻是不怕死的,只是害怕孩子們特別是李清月活下來要遭金兵糟蹋,日夜擔心受怕,直到如今被李彥仙接來,心裡懸著的重石才是真正卸了下來,便是死,也是死在一塊讓人安心
李彥仙將老婆扯入懷裡,嘆道:“辛苦你們了,其實鞏州那邊比陝州好多了,金兵就算攻得下鞏州,他們也不敢就留。這陝州四周無援,只怕”
黃氏止住他的話,道:“少嚴,別說這些了,你接我們來,不就是表明一個決心嗎左右都是要死的,有什麼好怕的。反正你做的事,我跟孩兒們都是支援的”
李彥仙心中一暖,覺得自己這輩子真的娶了個深明大義、明理懂事的好妻子,道:“是我想左了,你說的對,我定要守住這陝州。”
黃氏撲哧笑了,窗外的風徐徐吹了進來,黃氏總覺得自己忘了一件事,正苦思冥想著,拍掉了李彥仙不老實的手,嗔道:“少嚴,叫你找個門房回來怎麼還沒找到難不成真要清兒和五郎一起看門不成如今你大小也是個知州了,還是要點臉面的。”
李彥仙才想起沒告訴妻子這件事,懊惱道:“我一見著恪兒便把這事忘了,我找了兩戶人家,一個叫陳春生,這孩子還年輕,只是腿摔斷了。這孩子很老實,被人欺負了也不記恨,他還有個姐姐帶著個孩子守寡。還有一個是吳老倌,你便叫他吳伯吧,是個老兵了。他以前是種相种師道部下的,去年在太原兵敗,他沒了半條命,如今也做不得什麼重活。去年他帶著妻兒來投,他粗通文墨,是個有本事的。”
黃氏有些不安:“若是個有本事的,豈不委屈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