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馬車念心(第1/3 頁)
二人依次進入車廂,帷裳一落便阻隔了與外界的潮氣。
只是,布織的簾子並不比那竹簾,只堪堪透進來一些微弱的光線,加上酒盞模樣的小燈,依稀可見帷裳上的織金松葉。
明明還在白日,車內卻像是已至黃昏。
車廂裡也不比嚴淮屹七尺餘的身長,他一進來便只能縮著身子,就這樣幞頭還是戳著車頂。
江易秋一坐下便看見這一幕,不禁“噗嗤”笑出聲來。
嚴淮屹左手捏緊了佩劍,目光無辜,不知公主是在笑什麼。
“你不如摘了幞頭。”江易秋笑著建議,“這樣頂著,可不難受得緊?”
“這…不妥。”嚴淮屹面色嚴肅,絲毫不為所動。
又有什麼不妥,不用猜大概也知道又是那些禮數。
“你坐下。”她收斂笑容,語氣帶上了命令口吻,“若這樣傻站著,就將本宮的光給擋了,那還怎麼讀信啊?”
嚴淮屹暗忖,似乎是覺得很有道理,便選在小桌的對面僵硬坐下。這樣一來,便是江易秋坐著朝前的主位,嚴淮屹坐在她的右側,而左側則是帶暗格的櫃子和一張小矮桌。
空間狹小,二人膝蓋幾乎要擠到一起去。
“信呢?”
一進車廂嚴淮屹就忘了自己是為什麼來找公主的,這才幡然,掏出懷中半溼的信呈上。
信封嶄新且無字,甚至沒有封起來。
“這是屬下昨日在宋大人的屋裡找到的信件,與女子的物件放在一起,屬下才猜測是與劉姑娘相關。”嚴淮屹停頓,“只是書房仍日日有人守著,且宋大人近日直接搬進了書房留宿,實在是進不去……屬下辦事不力,還請公主責罰。”
責罰、責罰,倒是聽到了耳熟的。
江易秋挑眉,接過信封,卻不直接開啟。空著的左手推開櫃門,拿出一塊厚厚的布巾,放到侍衛腿上:“快擦擦。”
後者不解,沒敢動腿上的布巾。
江易秋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開口說道:“你若是不擦,潮氣豈不是要度給本宮了?御醫才說本宮的風寒有復發之症…”
話沒說完,嚴淮屹已經拿起布巾擦拭,車內頓時多了些布料摩挲的聲響。見他忙起來,江易秋也拿出信件。
只是車內實在太暗,要看人、看景還行,都能依稀瞧個七八分,若要看這還沒指甲蓋大的字就有些困難了。
窗外疾風驟雨,她是不敢開窗借光的。
江易秋輕輕勾了勾手指,示意嚴淮屹湊近。侍衛心中雖然疑惑,但還是下意識地靠近了公主。
但他沒有料到,下一刻公主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領子,猛地將他拉近,公主的臉一下放大,兩人的呼吸幾乎相融。
不是第一次被公主這樣對待,嚴淮屹還是愣住了。
眼前容顏清晰可見,公主的睫毛像扇子一樣微微顫動,甚至能感受到她撥出的溫熱氣息。
只見她目光上下爬過他的臉,最後直勾勾地停留在他的嘴唇上,然後沒了動靜。
嚴淮屹緊張不已,一手撐著矮櫃、一手扶著車壁,絲毫不敢亂動,眼神胡亂飄向別處。
江易秋似笑非笑地打量著他的反應,然後柔聲責問:
“嚴淮屹,看到本宮在這昏暗中讀書信,你居然不替我點燈?難道不知道為主人分憂是侍衛的職責麼?”
嚴淮屹聲音有些乾澀,他嚥了口唾沫,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穩定:“回公主,屬下失職了,這就去點燈。”
江易秋見他手足無措,眼角微微上揚,她放開了侍衛的衣領,輕聲道:“那你點吧。”
語氣中透著一絲頑皮和戲謔。
“屬下領命。”嚴淮屹整理衣襟,又對著她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