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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旭憲和駙馬都笑了,就像是笑孩子的杞人憂天。
白旭憲放下筷子笑道:「你當倭地是法國嗎?怎麼可能打的到金陵來。而且寧波水師、言實將軍,都是江浙一帶的鐵盾。」
言昳是知道,倭地成為大明的半殖民地,最起碼已經有幾十年了。但她沒想到白旭憲這樣的上層官員,會覺得倭地完全無力反抗大明。
但在梁栩登基前後,好幾場戰爭都是跟倭地有關,倭地並沒有那麼容易被打殘。言昳那時候也靠著從他手裡拿棉紗、軍衣之類的單子,發了一筆橫財。
言昳心裡忽然有了個突兀的想法。
難道……熹慶公主賣船,不是賣給任何一支大明的部隊,而是賣給倭地?!
這事兒如果被發現,可能就是叛國罪啊!
熹慶公主怎麼敢——
不不不,也不單純是這麼簡單……
言昳一時間腦子亂轉,只給駙馬和白旭憲斟酒。白旭憲道:「好了,你今兒突然跑回來,難道又想在家中偷懶幾日,這可不行。聽說韶小爺在上林書院中講學,你也不好好聽聽。」
言昳壓下萬般思緒,道:「我就是想念我的床,我的院子了嘛。書院的衣櫃太小了,你要不是不讓,我真想把我的大衣櫃都搬過去!」
白旭憲對駙馬笑道:「你看看這孩子,都十三歲了,過兩年都及笄了,還跟個小孩兒似的!」
言昳腦子亂起來,她也意識到,再深的東西估計從他們口中釣不出來了,便故意打了個哈欠,揉起眼睛來。
駙馬笑:「快讓孩子回去睡吧,也別趕她去書院,女孩家陪著你的時間未必有多少年了,讓她多粘一粘不好嗎?」
言昳順著話起身做福道別。
一路笑著作了兩個揖,才提裙消失在影壁之後,一把抓住影壁後的山光遠,往外走去。
山光遠想來想去,剛剛在白旭憲和駙馬的談話裡,只有「卉兒」這個名字,聽起來很陌生,是唯一能讓言昳氣的發瘋的理由了。
但他覺得這事兒應該跟當下無關,可能跟前世一些事有關……
他正猶豫著要不要問,就瞧見剛剛來路時還撒嬌說自己腳疼,說不願意自己穿鞋的二小姐,站在迴廊下,壓低聲音道:「明日約在大王府巷後頭的老地方,我要見不知山雲的掮客,還有麓海、鋒淵兩大廠的掌櫃。讓新東岸的主編也來,時間都給我錯開,讓他們各間隔半個時辰來。」
山光遠沒想到她已經把剛剛一瞬的驚濤駭浪般的憤怒壓下去了。重生了之後,她也變得越發手段靈活,難以捉摸了啊。
山光遠點頭,問道:「腳還疼嗎?」
言昳微微一愣,才想起來這件事,輕跺了一下腳,撓了撓臉:「嗯,不疼了吧。唔,謝、謝謝你了。」
山光遠不明白她要謝什麼。
言昳跟報菜名繞口令似的,小聲快語吐出聽不清的一大串:「謝謝你給我揉腳了,也謝謝你還記得。行了吧,哎呦別看我了,我不疼了,我要回去了,你去幫我送信兒吧。」
她似乎都不記得他剛剛緊緊擁抱她的事兒,只覺得自己肩上有一些手指掌心用力握住的觸感,有些彆扭的抱著自己的肩膀手臂揉。
山光遠並不像寶膺或言涿華那樣,時不時偶爾也會鬧她一下。他除了為了保護她,或擔心她,幾乎很少主動接觸她。
他卻忽然伸出手指,粗糲有薄繭的指尖,輕的就跟蜻蜓或樹下細風似的,稍微撥弄了一下她額前的碎發。
他指尖甚至沒接觸到言昳的額頭,她卻覺得臉頰微微麻了一下,呆著仰頭看他。
山光遠比她高了不少,低頭望著她,這傢伙話少的跟鋸嘴葫蘆似的,卻像是把一大堆話凝進目光。他半晌只道:「別多想。活著,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