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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言笑著擺手安撫,忽的又想起初逢之時,年幼的墨刃跪在地上,膽子大過天,直直地抬眼看自己。
殿主微微悵然,也不知何時才能再瞧見那樣的阿刃吶……
在墨刃身後是十名黑衣黑巾的暗衛,十人整齊劃一,向楚言單膝跪地行禮。
楚言逗完侍衛,向這些暗衛頷首示意,十人便鬼魅般地四散隱去了行蹤。
「主上真的不再帶其他人手了?」墨刃有些憂慮地將韁繩遞上,「屬下如今的實力最多不過前世的六七成,暗衛雖驍勇卻只懂拼殺,據通訊丹所言,敵人許是深諳毒術,屬下恐怕……」
楚言緩緩道:「孤知道,到了長青孤便把影電調來,叫風雨回去替她。接下來白華那邊若是有異動,影電專擅毒與暗器,多少還能壓著他,不會出大差錯。」
如今時機實在不好,四大護法有三人在外,九重殿殿內空虛。前世無所察覺,如今楚言卻隱隱能感覺出,白華是看準了這個空子鑽進來的。
「至於那些普通的侍從兵馬,不帶也罷。此去是查明真相,又不是與諸勢力火併,那些武功平常的料想著幫不上大忙,反倒礙事。有你與孤同去便足矣,暗衛不過是以防萬一的後手罷了。」
聽楚言這樣說,墨刃雖不放心,想讓楚言再帶些人手的想法卻也不得不作罷。
主僕二人輕裝快馬,久違地離開了天嵐山九重殿,在一片春色中向著長青城的方向絕塵而去。
……
與此同時,九重殿內。
蓮華殿深處,美人伏案。書案上的一張宣紙,已經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小字。
白華素手挽袖,沾墨落筆。
明媚的金陽灑在他自肩而腰滑落的一線輪廓上,白衣美人眼眸痴痴含笑,紅唇彎起,臉頰上的小小梨渦彷彿也盈滿了醉人的清酒。
最後一字落下,白華擱筆入硯。他雙手捧起那張信紙,耐心地,輕輕地呼氣,吹乾上面的墨跡。
一邊呼氣,他的眼睛又透過雕花的窗往外看,輕聲呢喃:「楚言……墨刃……」
楚言與墨刃,今晨離殿了。那個素來疼愛他的楚殿主,居然連來同他告別一聲都沒有來……
白華眼眸微暗,手指無意識地捏了捏腰間配著的香囊,他多少察覺出一絲不妙的氣息。
總歸不會出大差錯的,白華暗想。他收回目光,那信紙已經幹了,於是白華將其捧在臉邊,又是愛戀又是虔誠地輕輕親了一下。
「主人。」
他柔柔地嘆息:「華兒……甚是想念。」
纏綿悱惻的嘆聲,如三春落紅,悄然散落在清淨無人的蓮華殿內。
……
再說楚言與墨刃主僕二人。兩人算計著路程馭馬,走了大半天的路,大約日暮時分,只見前面的一條岔道口前顯出一個建築輪廓。
再往前,就清楚地看到路口那兒立著一家不大不小的半破客棧,兩層樓,旁邊一根細長木桿子上掛著一張青色酒旗,正迎風飄搖。
兩人心有靈犀,相望一眼便同時勒住了馬。墨刃率先下馬牽了兩匹馬的韁繩,楚言掃眼打量那客棧,他沒有直接進門,遠遠往客棧側後方繞了幾步,目光停在馬棚裡。
寬闊的棚子裡面,滿滿拴著十數匹駿馬,遠看也能發現,這些馬兒均汗流浹背,氣喘吁吁。
墨刃察覺到楚言的目光順著看去,思索半晌,低聲道:「主上,這些馬的裝束駁雜不一,不像是商家或大戶人家的護衛,官府人馬更不會宿在這樣偏僻的客棧。這兒離長青不近不遠,許是聚了不少江湖上的人。」
楚言沉吟:「此次水鏡樓一案牽涉甚廣,跑來些聞著腥味兒想要渾水摸魚的,也是情理之中。客棧人雜,倒是可以藉機探探訊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