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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爺爺臨走那天，正在山裡砍柴的橘袖聽到二胖帶來的訊息，雖然心裡不知道是什麼事，但仍是跟著二胖趕了過去。因為各種忌諱，橘袖和二胖不允許進到趙爺爺的房子裡去。好奇心作祟，二胖帶著橘袖避開人偷偷轉到房屋後面，從後窗瞄了進去。幾個年紀稍長的村民正在給趙爺爺擦拭身子，他已經說不出話來，微睜著渾濁的雙眼，不知道在看什麼。像是有了感應，他費勁地扭了一下頭。

橘袖清楚地看到趙爺爺嘴唇輕動，接著便有費盡氣力的聲音慢慢地傳來，一字一句，那麼清晰。&ldo;橘袖啊，我走了。&rdo;說完就很疲倦地沉沉睡去，是再也不會睜開雙眼的睡去。哭聲四起之中，橘袖就像傻了一般，一動不動，維持著扒在窗框上的樣子。

然後不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嗎。

橘袖抬起頭撫了撫衣服上的皺摺，喃喃道，&ldo;二胖，我們接著走吧。&rdo;然後站起身來，朝二胖藏身的地方看了一眼，繼續走下去。

方錦的攤子也不見了，哥哥走了，她也不見了嗎。橘袖歪了歪頭，手指輕輕動了動，想到方錦對自己的幫助，橘袖快步離開了那條街。一直沒有見到過方錦說的老闆，那些喜鵲的錢怕都是方錦自己的吧。&ldo;還沒讓哥哥還給你，你就不見了。&rdo;

走到街口賣桂花糕的小攤，橘袖微微有些愣怔，把菜賣了或者換得編的喜鵲的錢，李福全或者李書成都會買上一兩塊桂花糕給自己。橘袖翻出身上僅有的幾個銅板，買了兩塊桂花糕。她將一塊放在嘴裡細細品著，味道還是那個味道，只是再沒有人能跟她一起分享，她把嘴裡的嚥下去，把另一塊包好，然後接著走，&ldo;桂花糕一點都不好吃。沒有你們的話。&rdo;

經過布衣草堂的時候，橘袖在門口停留了一刻。她歪著頭看著來往求診的人，還有在大堂遞牌的學徒，難得地撇了撇嘴。她想到最後一次陪著阿爹來這裡的時候，哥哥還不讓自己進去，一個人和馬兒站在門口等候的感覺很不舒服，也沒跟哥哥說起過。橘袖看向她曾經等候的地方，彷彿看到了那天一人一馬的孤獨身影。想到李書成那天隔門的笑，橘袖狠狠搖了搖頭，然後繼續走。&ldo;沒有了可以等待的你們。我受不住。&rdo;

出了裕興鎮，經過廣德村，橘袖來到學堂。學堂門口，不知誰寫的告示白紙黑字隨風飄著，橘袖抱著衣服靠了過去。仔細看了看紙上的字，橘袖無力地坐了下去，天生的感覺遲鈍，也沒有察覺到地面的陰涼。不遠處的劉樂碩卻在橘袖坐下的時候吸了口氣，印象中袖子她從來沒有生過病，也沒聽她喊過疼。

&ldo;誰啊這麼惹人厭，哥哥都走了還要他的學生去看他，哥哥一定會難過的。&rdo;橘袖抬手撐著腦袋，自言自語。她扭頭看向學堂旁邊的小路，&ldo;編織。&rdo;溫柔如水的聲音猝不及防地在耳邊響起，她彷彿看到哥哥和自己在那裡散步，風景獨好。其實都聽進去了，也明白了，就是想聽哥哥你多說幾遍。&ldo;我其實都會，一直忘了跟你說。我都會了你一定很高興。&rdo;

橘袖長出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覺得好想睡覺。她抱著衣服站起來，然後推門進入學堂。這次是從前門進去的，感覺真的很不一樣。橘袖走上講臺，感受著李書成曾經站在這裡的感覺。那一刻，教室裡彷彿坐滿了學生，橘袖抬眼看向最後一排自己經常坐的位置，想像著哥哥看到下面一切的心情。&ldo;哥哥你的聲音總是帶著笑意的。很好聽。&rdo;她收回目光，看向他們平時吃飯的位置，想到最後一次的不愉快，橘袖就失了神。

她緩緩走下講臺，然後對著那天吃飯時李書成坐的位置跪了下去。&ldo;哥哥，我錯了。我沒有發現那時你的表情其實那樣難過，我還在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