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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官方史書記載:曾有一名軍校自西山軍營奔赴京城控告郭進,太祖皇帝瞭解情況後,對左右說:這人犯了過失,懼怕懲罰,所以跑來誣陷主帥以求脫罪。隨之遣使將誣告者押回西山,交由郭進處死。當時正遇北漢軍隊來犯,郭進便對在押犯說:你敢告我,相信有膽氣,如今可免你死罪,令你帶一支人馬迎敵,若能掩殺來寇,照樣薦舉給朝廷,如果戰敗,你可自投河東去罷。此人感奮聽命,於是在戰場上拼死廝殺,終告大捷。郭進沒有食言,將其軍功上奏朝廷,請求遷官獎賞。
有關此事,歐陽修在其筆記《歸田錄》中也有類似記述,只是細節略有不同。據六一居士記載,當郭進送立功者到京師並為其請賞時,太祖對來人說:你誣害我忠良,此功僅夠贖死罪,賞不可得!又命將此人交給郭將軍。郭進再度上奏說:若使臣失信,以後就無法用人了。就這樣,天子才予以恩准。
由此可見,郭進治軍雖嚴,卻賞罰分明,並善以權謀用人,故為部下所服。透過這些事跡,不難發現郭進所具有的傑出將帥品質,其中為了達到嚴明軍紀、樹立主帥權威的目的,不惜誅殺違令的天子親兵的做法,可與先秦時名將吳起治魏軍的範例相媲美。
宋太祖一朝,郭進一直駐守河北西部前線,在抗擊北漢和契丹軍隊的戰爭中聲名遠揚,並有力地支援了南下的統一事業。因此,太祖皇帝對他既充分信任,又極為欣賞和厚愛,故長期委以西山防務重任。有一件事頗能說明太祖對他的態度:開寶(968‐976)中,天子下令在開封城中為愛將建造宅第,還特許打破常規,屋頂悉用筩瓦。負責督建的衙門以為皇帝弄錯了,就匯報說:按照規定,非親王公主宅第不可使用筩瓦。太祖一聽便惱了,對屬官教訓道:郭進控扼西山十餘年,使朕無北顧之憂。我對他豈能連兒女都不如嗎?爾等馬上前往督役,休得多言。
要說,宋太祖對郭進優待是不用說,其實對當時守邊的其他將領也未嘗不是如此。像李漢超守關南(今河北高陽)、馬仁瑀守瀛州(今河北河間)、賀惟忠守易州(今河北雄縣西北)、何繼筠守棣州(今山東惠民)、姚內斌守慶州(今甘肅慶陽)及馮繼業守靈州(今寧夏吳忠)等等,天子都賦予很大的自主權,並予以諸多優厚待遇,史稱:&ldo;故邊臣皆富於財,以養死士,以募諜者,敵人情狀,山川道路,罔不備見而周知之,故十餘年無西北之憂也。&rdo;這正是宋太祖的高明之處,放權給兵力有限的邊將,調動其用兵的積極性,以捍衛邊疆安全,而對中央禁軍的兵權則牢牢控制,伸縮有度,無肘腋之患。
四
宋太宗即位初,對大批文臣武將加官晉爵,郭進也遷官雲州觀察使,改判邢州(今河北邢臺),並繼續負責西山防務。這一年,他54歲,已是久經沙場的宿將。新朝天子還賜給他京城一區宅第。皇位輪替,表面上看似乎一切如常,但實際上正是從此開始,本朝武將群體的命運逐漸出現了逆轉,而他也因此最終走上了不歸之路。
前面說過,太宗皇帝是以陰謀手段弒兄篡位,故心理陰暗,加之氣量狹小,遂對帶兵將帥極為猜忌。因而,從即位伊始就在武將中畫圈子,凡是圈子內的親信,縱然能力低下,都加以重用;凡是圈子外的人,尤其是與自己關係疏遠的前朝大將,都予以防範壓制,藉此整治軍界。如石守信、劉庭讓、黨進等一批太祖愛將,先後被罷為虛職。而像親信白進超全無戰功,卻出任殿前司首腦。至於太宗藩邸隨從出身的柴禹錫、王顯、趙鎔、張遜之流,先後出入禁軍和樞密院要職,元人所修《宋史》即稱:&ldo;自柴禹錫而下,率因給事藩邸,以攀附致通顯……故莫逃於齪齪之譏。&rdo;當然這許多人事安排,非一日而成。
與太祖厚待邊將態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