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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鬱扯了扯被角,發現很輕鬆地就掀開了,他連忙把水杯放在櫃子上,坐在病床上把柏舟從被窩裡撈出來,柏舟情緒好像很不對勁,眼睛紅了一圈,薄唇抿得很緊,長發纏在身上,鬢邊出了細細密密的一層汗。
「哪裡不舒服嗎?」
楚子鬱的掌心緊貼他的額頭,實在是忍不住想把值班醫生叫過來,又怕柏舟更生悶氣,只能先問問他。
「冰淇淋。」柏舟抱著枕頭。
「不可以。」
「我就知道。」柏舟把腦袋埋進枕頭,露出漂亮的發旋對著楚子鬱,大概也是給一個臺階下,想以前那樣摸摸頭頂,抽掉枕頭兩個人抱一會兒,冰淇淋什麼的也沒有那麼重要。
但楚子鬱沒有那麼做,而是從冷藏櫃裡拿出一塊海鹽芝士千層,嘆了一聲,讓步說:「只能吃一勺,剩下的下午吃。」
柏舟抬起頭,看見那塊熟悉的千層蛋糕,想起了好幾年前楚子鬱第一次帶他去那家店的時候,那是他第一次吃真正的蛋糕。
小時候過生日,媽媽總會多煮一個雞蛋給他,在紙上畫生日蛋糕送給他。他從來沒和媽媽說過他也想要表哥吃的那種蛋糕,但他現在想要告訴媽媽,他也有了屬於自己的那份甜點。
媽媽呢,在天堂過得還好嗎?
吃到甜點了嗎?
等他到那邊去的時候,他要請人燒好多好多蛋糕燒紙,還要把楚子鬱帶到媽媽面前,他們一家人以後都要過甜甜的日子。?
可以嗎?
「不是……等等、可以多吃一兩勺,沒關係的……別哭、別哭……怎麼這麼愛哭啊?」
楚子鬱這個人,他不哭的時候總抱怨他怎麼不哭,他哭的時候又抱怨他愛哭,反正都合不了他的心意,可要是這時候說一句他們不合適,這個人又要發瘋生氣。
柏舟索性不說話了,悶著性子掉眼淚,楚子鬱把蛋糕放下,鑽進他的被子裡和他熱熱地抱在一起,攀著他的肩膀,舔他下巴凝聚的眼淚。
「多吃幾勺也沒關係,一整塊吃完也沒關係,只是需要多在嘴裡含一會兒,剛從冷藏櫃裡拿出來,小心傷胃。」
「吃了之後,一定要把蜂蜜水喝了,一定一定,不要哭,蜂蜜水也是甜的,很好喝,我記得你以前就喜歡喝。」
「……謝謝。」柏舟聲音悶悶的,眼睛卻被淚水洗得微微發亮。
「……」
「不要說謝謝。」楚子鬱撩起他耳邊的碎發,輕輕挽至耳後,「我們是夫妻,如果你真的想謝謝我,就多抱抱我,多向我撒撒嬌,我會很開心的。」
柏舟有點恍惚,好像曾經楚子鬱也說過這樣的話。可信嗎?不可信嗎?他不知道,他不敢輕易相信,他只是給未來一個機會,給幸福一個通道。
給他們倆一個可能。
一個廝守終生的可能。
也有可能,楚子鬱又犯病,又暴力傷害他,非法控制他,最後遺棄他,但那一切都還沒有發生,都不該成為前路的阻礙。
是的,他要向前走,一直一直,他不要被困在原地。
他知道,楚子鬱也是這樣想的。
所以他才會不惜一切代價把他留在身邊,所以他才會不遠萬裡去接靶向藥物專項研究員到溫氏醫療,所以他才會加班加點,想要公司事務和實驗療程兩不誤,卻給身體造成這麼大的負擔。
他看見他腰腹、手臂、大腿肌肉青紫交加的痕跡,抽血孔和注射孔密密麻麻,他不脫衣服,就以為他不知道,但他早已從溫垣那裡拿到了實驗室的許可權。
他從來沒有參與過白騎士綜合徵患者的治療專案,看他們發病很恐怖,其實治病更恐怖,楚子鬱本來就是對電療很應激的精神病人,低強度電療就會讓他嘔吐,痙攣,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