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分家(第1/2 頁)
我爸忍無可忍,又和我媽幹了一架。
第一次打架,我爸為的是揚名立威,然後我媽把我外公都叫了過來,我爸當時應該還是有點心虛的。但結果我外公也沒把他怎麼樣,我爸算是基本拿捏住了我媽,她不會真鬧離婚的。現在孩子都有了,她更加不會離婚了。
因為心裡沒有了畏懼,又加上心裡的怒火需要發洩,這一次我爸爸可不象上一次那樣只是甩了我媽兩耳光了,而是拳打腳踢。
我媽也知道,孃家的底氣在家庭大戰中就好比一枚炸彈,可這枚炸彈她沒有用好成了啞彈,再拿來使也沒有多大的威懾力了,只能靠自己了。
我媽拿出了拼刺刀的勇氣奮起反抗。
但男女力量的懸殊擺在那裡,我媽嘴巴贏了但身體卻被我爸打得青一塊紫一塊。但她自己覺得佔理了,也算是勉強打了個平手吧,因為最後還是分家了,是在太爺爺的調解之下分了家的。
但我爸要求把我哥和我大姐帶在身邊,他娶個老婆回來,就是為了照顧家的。他可不是那種有了後媽就有後爹的人。
我媽不得不接受了我爸的要求。
不接受又還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呢?拖著我爸前妻的倆孩子,總比拖著一大家子強。
分家這個事算是定了下來,我媽想住得和爺爺奶奶遠一點兒,無非也是為了逃避那一大家子。爺爺奶奶也沒意見,反正家是我媽自己要分的,除了八個碗和一口破鍋外加幾個舊櫃子,也就沒別的東西可給了。
我媽咬牙說,“行。”
太爺爺在離奶奶家500米遠的地兒給我爸媽物色好一個屋場後,緊跟著就開工了。屋場是一塊茅草地,得開墾。我媽鉚足了勁,我爸去電站上班了,我媽只要有空,哪怕是一個人也扛著鋤頭鐵揪也要來挖上幾鋤頭。
所謂的房子,也就是幾間能遮風避雨的木板房,材料山上有,但要花工夫,請工的話太費錢了。我爸不可能天天在家幫忙,我媽又不是那種幹活麻利的人,為了快點分家,材料不夠,廚房我媽便用竹子圍了起來。竹子沒有木板牢固,但砍起來快捷、效率高。豬圈、雞舍,我媽全部用的是竹子,為了省瓦錢,我媽甚至學會了用杉樹皮蓋房子。
不過半年時間,新家就建好了。雖然說只是幾間低矮簡單的木房子,總算也是有自己的家了。
搬家的那一天,我媽整個人精神煥發,看山山含情,看水水含笑。
分家的第一個晚上,我媽是枕著甜蜜進入夢鄉的。那個晚上,她做了一個神奇的夢:夢見一個短頭髮的女人,遞給她兩雙還沒納好的鞋底(那個時候的窮人,布鞋是主打,也叫千層底,全家人穿的鞋子多是女人手工做出來的。布鞋最難的部分就是納鞋底,鞋底納完,鞋面就簡單了)。那個女人對我媽說請你幫我把這兩雙鞋底給納完,我媽接過鞋底抬眼一看,只見女人一臉血肉模糊,卻咋也看不清她的臉。我媽感覺到有些不對勁,想問女人這是怎麼回事,還想把女人的鞋底還回去,可女人卻化作一股炊煙裊裊飄蕩了開去。
我媽醒了,嚇出一身冷汗。
彼時已是深秋,又是下半夜了,窗外的月亮格外清冷。我媽裹了裹被子,再縮了縮身子,卻再也沒有了睡意。強行讓自己閉上眼睛,可一閉眼,眼前似乎就晃盪著那張血肉模糊的臉。
我媽乾脆不睡了,起身點了煤油燈開始給我二姐納鞋底。(那時村裡有電燈了,但電壓不穩,晚上很多時候是沒有電的)
納著納著,我媽恍然大悟:給她託夢的應該是我爸的前妻。我們老家鞋子和孩子同音,兩雙毛坯鞋底不就是我大姐和我哥嘛。我爸媽現在單獨立門戶了,我大姐和我哥跟著他們過日子,他親媽到底也是放不下,可不得來打個招呼託付我媽一聲?
想到這,我媽像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