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轎廂裡有殘存的雜亂alpha資訊素,程謂辨得出兩個,來自鄧叄身邊的兩個保鏢,另外還有四股他所陌生的alpha資訊素,排除beta的可能性,鄧叄身邊至少帶了六個人。
轎廂穩固著地,走出電梯後轎廂自動合門重新升上去,看起來就像一隻粘在天花板的晶瑩玻璃箱。
四下漆黑,天花板上的電梯轎廂在無人乘坐的十秒鐘後熄滅光芒,在此之前足夠讓程謂看清楚這負一層的場景,眼前儼然是一條長廊,直通往裡面擺滿電動手術床的封閉空間。
長廊兩邊沒有任何裝飾,陰仄得使人心底生寒。
不太清新的空氣中混有高濃度的消毒水味,用量似乎已超出平常,程謂雙腳彷彿被釘在原地,喉頭湧起一股不適的嘔吐感。
哪怕是在殺戮基地面對滿目鮮血和來不及闔眼滿地滾動的頭顱,他都沒像現在這般難受得想要離開這個地方。
僅僅是從抑制項圈底下擠出了一縷雪絨花香的資訊素,它被項圈下緊貼腺體的微型阻隔器過濾了大半氣味,滲出後甚至被空氣中的消毒水味道給淹沒,薛尋野仍是第一時間覺察到程謂的情緒變化。
他釋放出使人穩定心緒的安撫資訊素,本想牽程謂的手向他輸送自己的體溫,又擔心這彆扭的oga甩開他,於是薛尋野不由分說抓了程謂的手扣在自己的手腕上:「alpha易感期將至前的一段時間很容易被陌生環境或刺鼻氣味刺激大腦,指揮身體做出過激反應,你抓好我,我怕我搞破壞。」
alpha的聲音從檀宥的通訊器裡傳出來,魏韓雲抽抽嘴角,輕聲嘀咕:「這小子胡謅個屁呢。」
檀宥專心觀察螢幕,右下角的時間顯示程謂和薛尋野自潛進位藥廠到現在已過去九十分鐘,但綠色標記和紅色標記仍在不斷拉大距離。
「程先生?」檀宥聽著那邊的寂靜,「現在有兩條路徑,第一條是負一層他們長久停留過的歷史位置,第二條是十五分鐘前位於負二層新形成的路徑。」
程謂將凌亂得快要走散的思路整理起來,壓下心臟的狂跳,輕聲回應道:「你繼續觀測新路徑,我等下把負一層的資料發給你,你負責建成新的地下坐標地圖。」
掌下透出衣物源於alpha的體溫是這個封閉空間裡唯一的柔暖,程謂扣緊他,換成左手持槍,摸黑穿過長廊。
越往裡走,消毒水的氣味更濃,當中還混著股難聞的血腥味,幕幕場景像褪色的影片在腦中一頁頁翻動,若不是隔著手套,他手心的汗液指定害他連一把輕飄飄的1935都握不穩。
「沒人。」薛尋野開了手電筒的弱光檔照亮這個地方。
和走廊連通的手術室陳列六張電動手術臺,過道布滿高精裝置,最靠裡是一座分隔有序的牆體櫃,櫃體透明,放在裡面的東西一覽無餘。
薛尋野控制著光束掃了掃櫃子,怒氣爬上心頭,他磨了磨後槽牙,憋了口氣才把滿腔髒話壓縮成四個字:「這個畜生……」
手腕的力道一鬆,薛尋野轉過頭,瞧見程謂蹲到地上,他忙關掉電筒揣懷裡,蹲到程謂面前緊張詢問:「不舒服嗎?」
程謂輕喘著氣,腦袋埋進自己的雙臂間,像一隻發抖的小鴕鳥。
這個姿勢讓薛尋野感到熟悉,每晚睡覺程謂就是這樣把身子蜷起來的,臉貼著枕頭邊的槍,手裡攥著棉被一角壓在耳朵上,彷彿這樣就能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聽不見。
薛尋野試圖抽出程謂手中的槍,但程謂修長白皙的手指牢牢地扣住了握柄不願交予他武器,他忽而想起自己故意激怒程謂時說的那句話——過多使用武器只會體現你本人的怯弱。
無心的嘲諷好像在他的oga心裡埋了根,薛尋野不摸程謂的槍了,轉而把oga握槍的手裹在自己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