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追憶成殤(第1/5 頁)
常言道:煙花易冷,婊子無情。
道出了短暫美好與淒涼鈍痛,映照著世間種種溫情與悲怨。
今夜,應不會再有悲怨。
煙花閃動著景都繁華,一簷一角時隱時現,次次勾畫著一方盛景。
一簇煙花或有遺憾,簇簇煙花卻能暖人心田。
沒有稍縱即逝的悽然,亦沒有滿是冰霜的感觸,煙火連連綻放,每每迎接著張張笑臉。
沒有落幕,便就不會有失望。
百姓足能望著煙花入睡,亦能在盛世煙花下沉醉。
人們也從起初的欣賞,變成了現下的舞動。
柳霖霖的舞姿是絕豔的,倘若她有十分美貌,那在她抬腿展臂間便已有二十分。
十分為滿,多出的那十分則是一種靈動,“靈”字通著雲闕仙娥,“動”字通著宇宙萬息,寰宇之內生生不息,週而復始。
景都花魁絕非隨意選之。只是,曾驚豔景都城五年之久的極妍盛姿,至此便要獨留深院,再難一觀。
沈安若是唯一的觀舞者,她呆怔,她痴迷,終也隨之起舞,澆酒退拙。
“澆酒退拙”是一個新詞,專為沈安若而設。
她的肢體實在過於僵硬,毫無半分美感,倒有著十足可愛。
唯有不斷飲酒,才能使自己柔軟下身體,醉步飄逸。
一杯不夠,那就一壺;一壺不夠,那就拎起酒罈從上澆下。
在酒壺與酒罈遍地散碎之刻,她還真就有了幾分柳霖霖的樣子,兩姐妹的舞姿也漸漸同步...
——此生,能與知己共舞,實乃妙哉至極,萬金不換。
——此生,能與知己共醉,實乃沁人心脾,醉睡魂牽。
沈安若沒有醉倒,只要煙花還照耀著天際,她就絕不會倒下。
若將煙花視為一瞬溫情,那未有停歇的煙花便就是一片溫情海洋,人只需靜躺在海面上,無需睜眸,就能感受到次次暖光。
與其同在太師府的齊麟,雖也在狂飲佳釀,卻比沈安若多上了一抹憂愁。
使他不快的並不是熟悉的一景一物,也不是伴在身旁的趙瑾睿,反倒是一份缺失。
——一旦習慣被打破,往往最痛。
昔日習慣了笑顏,習慣了某人的存在,習慣了該有的節奏,一旦沒了,就容易讓人悲懷。
所悲懷的倒也不是失散的某個人,而是,難以再現的某種景象。
景象中自少不了溫馨與歡愉,更有使人淚流的遺憾。
現下,三兄弟已少一人,一個活生生的人又要如何忽略,如何取代...
齊麟還不習慣蕭文景的退離,往年酒過三巡,蕭文景也會率先吟詩作對。
酒後的狂言,大概沒人會在意,可誰又能懂狂言實則是在釋放著壓抑與剋制。
平日裡,衣冠楚楚慣了,一板一眼慣了,好不容易能借醉狂語,豈不就要暢快淋漓一番。
齊麟不禁乾笑,也不由搖頭。
這是他今晚唯有的表情與肢體動作,似帶著譏嘲,也帶著幾分自憐。
譏嘲與自憐中,到底是苦是澀,恐也無人能懂。
“阿睿,明日安若便會拜在你爹門下,學習兵法謀略。若,你閒來無事,也一同去吧。”
“我?”趙瑾睿一臉驚然地指著自己,“大哥,就我這吊兒郎當的樣子,能學到什麼啊...還是算了吧...”
齊麟淡笑搖頭,“不可算。至少,你也要學會吟詩作賦...”
趙瑾睿猛然繃臉,垂眸低聲道:“往年,二哥也都會在此的...假如,今夜二哥也在的話,此刻,大哥與二哥也該對對子了...”
“昔日,二哥吟出的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