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夢好莫催醒(第1/2 頁)
殷舊心中也清楚,他根本就救不出謝忠,他只有一人,抵不過上百禁衛軍的長矛利刃,他只是習慣性地在完成一樁任務。
他覺得自己是一隻沒有感情的紙鳶,師父是送他翱翔的長風,謝忠是牽扯著他的長線,如今線斷了,他忽然就沒了方向,只剩直直墜落。
殷舊掙扎了許久,最終還是前往大理寺投了案,將這些年替謝忠剷除異己之事和盤托出,給謝忠之罪添了一記實錘。
一飯之恩,他以命來償。
另一頭,楚輕卓也將陳芳生押到了大理寺,陳芳生自知難逃一死,索性也沒藏著掖著,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了楊瀟和謝忠身上,說自己所為都是受楊、謝教唆,整個人陷入了癲狂之中。
一時間,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楊瀟和謝忠,任沛親自整理卷宗,將案情寫了足足十頁,才苦大仇深地進宮,小心翼翼將摺子呈給皇帝。
皇帝這幾日依舊病態未消,面上一點血氣都沒有,看著楊、謝二人的累累罪行,在久久的沉默後,掐著硃筆,批下了懲治兩家的文書。
“那程家一案,可還深究?”任沛躬身提示著。
皇帝緩緩抬起昏濁的眼:“任卿也覺得,朕應該退讓?”
任沛:“如今流言四起,百姓們都對漠北一役的真相充滿了好奇,微臣也就是多嘴代他們問一句。”
皇帝:“當年讓嚴懲程家的是這幫刁民,如今替程家叫冤的也是他們,他們怎麼那麼能鬧騰?程鶴川一家已經死了十多年了,是否重審,不也改變不了戰敗的事實,有何意義?”
任沛深吸一口氣:“程鶴川的么女,還在海捕文書上。”
皇帝一怔,這才想起來還有個程家遺孤,那個自己兒子拼死也要袒護的女子。
但是抓捕那女子的命令也是他向刑部下達的,總不能朝令夕改。
這一改,不顯得自己承認了程家蒙冤?那他帝王的威儀何在?
他沉吟半晌,道:“她既然逃了,那就隨她逃去吧,等過一陣找一具女屍,頂替她將這案子抹了,也算全了景王的心意。”
“是,微臣明白了。”任沛道完,躬身告退。
皇帝忽的又叫住他,問:“景王,還沒找到?”
任沛身形一頓,回稟道:“沒有,但是有一個不算太壞的訊息,整個撫江流域這一個月並沒有出現溺斃之人,景王興許一早就上了岸,在哪兒養傷呢。”
皇帝:“再派人繼續找吧。”
“是。”
—
六月二十,粱國公府與太尉府被抄了家,奴僕們被遣散,戶籍上有名有姓的男丁全部下獄,等待秋後問斬,女眷押往教坊司,從此入奴籍。
盛極一時的楊、謝兩家,就此倒臺。
輕影立在雲臺之上,看著浩浩湯湯的人馬從楊、謝兩家走出,日頭很烈,曬得她有些目眩,但她還是偏執地盯著這些惡人,看他們褪去華貴的衣衫,終於淪為階下囚,在世人的唾罵聲中難以抬頭。
“其實程家的仇已經報了,謝忠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還有他門下的那些官員,一個都逃不掉,姑娘你也該放下了。”
任沛知顧彥椿與輕影的關係不錯,藉著顧彥椿搭橋,見了輕影一面,兩人立在安京城最高的臺閣之上,俯瞰著繁華喧囂的街巷。
輕影的臉色泛白,眼裡也很淡漠:“可是程家還沒有正名,陛下處置謝忠,是以私鑄銅錢、結黨營私的罪名,沒有提及他陷害程家,三萬程家軍的亡魂依舊難以安息。”
任沛:“死者已矣,就算重審也不能讓他們復活,何必執著?更何況,陛下已經鬆口,你不用再擔心朝廷追捕你了,你可以用新身份自由行走於世間。”
輕影無力地笑了下:“所以,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