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部分(第2/5 頁)
眼相看。體形碩大肥胖、染色頭髮剪得短短的貝拉對這個淡色眼睛、腦殼縱橫著剃青軌痕的瘦長迷人男子來說,並不是個理所當然會挑中的物件。他從來不回答任何問話。他是誰、從哪裡來、為什麼在這圈子裡沒人見過他,這些全不幹別人的事。閱人多矣的貝拉將他的神秘過去視為平常——大家全都有秘密不是嗎?——於是任由他跟其餘的人一樣,在她的巴士上自由來去。
貝拉周遊全國,身邊帶著三個年幼的女兒,從前還有那個染上海洛因毒癮的短命丈夫,總不至於到了今天還學不會把眼睛放亮點。她曉得法斯的巴士上還有一個女人跟兩個小孩,但他向來絕口不提他們。他們看來像是累贅,被某人在途中丟棄,又被某人偶發善心撿回收留。貝拉見過那兩個小孩是如何在法斯欺近時便躲到媽媽的裙子後,於是她曉得了關於法斯這人的一點兒什麼。不論他在陌生人眼中多麼有魅力——而他確實有魅力——貝拉願意掏出她最後一分錢,賭他關上了門之後就是個不同的人。
狐狸不祥2(3)
她並不感到意外。哪個男人成天對著一個嗑藥嗑得神遊太空的殭屍和她的拖油瓶,不會悶得發慌?不過她也因此生出了戒心。那兩個小孩是他們媽媽小小怯怯的複製品,金髮藍眼,坐在法斯巴士底下的泥地上,看著他們媽媽漫無目的地從一輛車晃盪到另一輛,手伸前,凡是能讓她睡著的都要。貝拉心想,不知她是不是經常給小孩嗑搖頭丸好讓他們安靜點。太常發生了,她懷疑。他們的懶洋洋不正常。
她自然為他們感到難過。她自稱“社會工作者”,就是因為她和女兒不管到哪兒紮營,都準會吸引一群小街童。那臺電池供電的電視機要擔點干係,還有就是貝拉的豪爽天性也讓她是個好相處的人,但是當她派遣女兒去跟那兩個小男孩交朋友,他們卻鑽到法斯的巴士底下開溜了。
她曾邀請小孩的媽媽共享一根大麻煙,好藉此開啟她的話匣子,然而那是一次毫無成績的行動。所有問她的話,她不是不答,便是不解。只有當貝拉說到流浪最頭痛的就是小孩的教育,她才幽幽地表示贊同。“伍菲喜歡圖書館。”這皮包骨的女人說,彷彿貝拉理應聽得懂她的話。
“哪個伍菲呀?”貝拉問。
“像他爸爸的那個……聰明的那個。”她說,隨即又漫步走開去乞求更多的施捨。
關於教育的議題,在星期一晚上再度提及。那時貝拉那部又紫又粉紅的大巴士車前橫七豎八趴滿了一地的軀體。“明兒個咱就撂下這一切走人,”她做夢般地說,痴痴地望著釘滿星星的天際和海水另一頭的月亮,“只要有誰給我一棟有花園的屋子,只要不是在一個全是他媽的少年罪犯的他媽的市區中間的他媽的貧民社群。這附近就可以……一個正當的地方,孩子上學不怕被那些個遲早要進監獄的人給搞壞腦袋……我只求這些。”
“她們是漂亮的小姑娘,貝拉,”一個夢悠悠的聲音說,“只要你一轉背,就不光是她們的腦袋給搞壞。”
“唉,難道我不曉得。第一個敢打歪主意的男人,我非砍掉他的###不可。”
一聲低笑響起,來自巴士拐角、法斯所佇立的暗影裡。“那時可就太遲了,”他呢喃道,“你現在就該採取行動,預防勝於治療。”
“比方說呢?”
他步出暗影,逼近貝拉,叉開雙腿站到她頭頂上,高高的身形遮擋了月亮。“時效佔有,將無主土地佔為己有,造你自己的房子。”(時效佔有adverse possession,法律用語,指一種佔地方法,即未經業主同意強行佔用其物業,若於法定時效內連續使用該土地,又於使用期間符合某些法定條例,則最終可合法取得物業所有權。——譯者注)
她抬眼睨著他,“你在說什麼鳥話?”
他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