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觸動(第2/2 頁)
孩子們哭著喊著走到門前,男人依然跪在墳前,向父母和祖宗磕最後一個頭。
另一些沒有坐上客車的人,就乘著拖拉機甚至驢車走向未知。
沒經歷過的人很難想像那種背井離鄉之痛。
張競已經上前將鏡頭對準了排隊等車的人群,但眼眶裡也多了晶瑩的淚花。
穿越以來,郭陽就像是個沒有感情的機器,對民勤,對雨禾村都沒有特殊的情感。
這裡是原主的故鄉,不是他的故鄉。
但這時,情緒就像打翻了調料瓶一樣,五味陳雜。
郭山將羊遷回了雨禾村,關進了老家院子的畜生圈裡,賣一些,再殺一些。
莊正像個好奇寶寶樣,在房子裡轉來轉去,找尋著蛛絲馬跡,然後在不著痕跡的拍著馬屁。
陸漢斌問道:「村民吃水怎麼辦?」
「去有水的村子買,像我們社要趕驢車去10公里外的東鎮拉水,冬天一週一次,夏天兩三天一次。」
「哦。」
「買水太貴,還有一種吃水辦法。」
郭山帶著幾人來到村頭一個地方,「這是澇池。」
這是在空地上挖出來的一個小型池塘,在池塘正中央又挖了一個坑,坑深約四五米。
張競皺著眉頭,攝影機對著坑裡積著一汪濁綠色的水,水面漂浮著草葉和浮沫。他不由想起縣上那乾淨的自來水。
「縣上吃的是什麼水?」
「地下水。」陸漢斌想起臨來前在縣水利局看到的資料。
在保持生態的前提下,民勤每年可採地下水量為12億立方米,現在每年淨超採3億立方米,地下水位正以每年03-08米的速度下降。
而地下水的過量開採又導致了生態的急劇惡化。
沒有生命的源泉,再堅強的植物也不可能存活。
首先消失的是胡楊,它被稱為三百年不死的植物,隨後沙棗枯萎,紅柳死亡。
最讓人心痛的是柴灣的消失。
柴灣不是植物,而是一個群體,相當於城市的綠化帶。植物群落被栽種在農田邊緣,曾是防風固沙最好的工具。
現在只有在資料片中,才能看到當年綠色的柴灣。
但采地下水也是無奈之舉,水被上游的水庫攔住了,民勤人為了生存只得鑿井挖泉,寅吃卯水。
……
回縣城休整了一天,又在縣城裡查閱了些資料。
所有人對紅崖山水庫都沒了期待。
莊正對陸漢斌說道:「不是說沙塵淤積嗎?怎麼水汙染還如此嚴重?」
陸漢斌努了努嘴,指了指水利局局長辦公室,「伱自己去問。」
莊正白了他一眼,然後直端端的進了局長辦公室。
一番交流後,莊正僅有的一絲期待也消失無影蹤,從紅崖山水庫引水基本泡湯了。
恢復青土湖似乎成了空談。
事實上,從去年開始,紅崖山水庫便停止了對民勤湖區的供水。
原因是接連發生水汙染事件,民憤四起。
據去年4月的水質檢測顯示,紅崖山水庫水質為劣5類,屬重汙染,已基本喪失了水的使用功能。
2002年,上游直接排放到石羊河流域的廢汙水高達3000萬噸。
紅崖山水庫每年接納的上游來水中,近1/3是廢汙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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