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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到水越王府,我真是百感交集。桑海·狼帶著我翻牆入府,入眼一片黑暗,這以往燈火通明的富貴地今已成漆黑森冷的死城。
風吹得樹枝狂舞,雪打得窗欞煽動,暗夜中望去更添猙獰恐怖如入鬼域。
我呆呆的望著這淒涼場面,心中痛得如攪如撓如撕如抓。流銀你到底是生是死,若是真死了,你的英靈可在這裡徘徊?可知道琥珀的痛楚思念無奈憤恨?
我心中默默祈禱,流銀、王妃您們請保佑我找到輕漾,我會象親生母親樣保護他關愛他培養他。
我深呼吸挺腰抬頭,平復心緒道:“我們進去吧,從輕漾寢室找起。”
水越·輕漾的寢室顯然被搜查過,桌翻床塌,一目瞭然沒有人,他沒回來。
我滿懷的希望落空,如冷水澆頭遍體生涼。忽見桑海·狼矮身蹲下,舉起火摺子細細檢視。
他抬起頭來,銀瞳閃亮慢慢道:“輕漾來過這裡,這裡有他與球球的足跡,你猜對了。”
我喜極,顫聲道:“你的追蹤術在這裡好用嗎,能找出他來嗎?”
他點頭道:“這裡久無人來,灰塵滿地,室內很適合用追蹤術。可室外大雪紛飛,足跡氣味很快就被掩蓋,他若出了這座庭院就不好找了。”
我堅定的道:“無妨,我們可以一間間屋子找,只要他們還在就一定能找出來。”
我們沒用一間間的找下去,因為很快就在王妃寢室的靠塌上找到了水越·輕漾和球球,他倆摟在一起已經睡著了。身上遮蓋著掉落的帷帳,輕漾的小臉上佈滿灰塵淚痕,口中喃喃的叫著孃親。我緊緊抱住他,看著他身上蓋著的是王妃生前最喜歡的銀絲錦繡帷帳,心中痠痛,硬憋了一天的眼淚再忍不住奪眶而出。
我仰望空曠的房間,喃喃念道:“王妃是您在照顧輕漾嗎?您英靈不遠請保佑輕漾逢凶化吉遇難呈祥。”
桑海·狼抱著水越·輕漾,我把球球放入腰間皮囊,並肩慢慢的往出走。雖然風雪更大,可找到了水越·輕漾我心中安定,反覺得風可愛雪漂亮起來。
我們兩沿著迴廊走向南園大門,桑海·狼低沉舒服的聲音道:“謝謝你。”
我一愣側首看他,“什麼?謝我什麼?”
他把水越·輕漾用皮裘緊緊裹住抱在懷裡,銀瞳穿透冰雪凝視著我,輕聲道:“若不是你攔我,我現在大概在德魯也府拼命哪。”
我瞪他道:“我最討厭你不把生命當回事,動不動就發狠拼命不死不休的,從今以後改改吧。”
他目露蒼涼,輕聲道:“我從小就受的這種教育,怎是說改就改得了的。”
我望著他年輕的容顏蒼桑的眼神,誠懇的道:“反正回家的路還很長,你給我講講你的故事好嗎?我不喜歡看見你這樣的眼神這樣的心境,我什麼都不知道可我要跟著難過,這對我太不公平。”
他凝視我道:“你會為我難過嗎?”
我心一橫,道:“你也不用再試探我,你對我怎樣我難道看不見嗎。我現在不敢說我能接受你喜歡你,因為我心中還是隻有水越·流銀。但我可以告訴你,我關心你不比你關心我少,我當你是朋友是親人是兄弟。”
桑海·狼銀瞳耀目生寒爍爍發光,忽一笑道:“怪不得瓊川討厭流銀那傢伙,我也開始嫉妒他了,他什麼都是第一最好,連遇見你也要搶在我前面。我真想再見到他,與他公平的打一架,把你搶過來。”一頓又笑,“可是你知道嗎,若純打架我未必是他的對手,但生死相搏我卻可以殺掉他。”
我不語,因為我不知道清俊文雅的水越·流銀竟能打過強橫無匹的桑海·狼,我知道他武功不錯可卻不知道強到這個樣子。他到底還能有多出乎我意料,他到底還能有多優秀?可是我也許永遠失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