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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慕容心念一轉,彷彿過了十年光陰,驀地銀牙緊咬,展劍刺向梁蕭。當此之時,梁蕭進退兩難,花慕容長劍既來,也唯有舉劍抵擋。卻聽花無媸驀地叫聲:「清淵。」花清淵應了一聲,「太阿劍」拔出鞘來,迎風一指,刺到梁蕭面門,梁蕭不大願意和他交手,長劍下指,飄然後退。
花慕容回頭喚道:「哥哥。」花清淵對她微微一笑,眼神暖如陽春,驀地屈指彈劍,朗聲道:「一元復始太虛生。」花慕容心熱如火,和道:「混沌中開分兩儀。」兄妹二人雙劍交擊,發出一聲悠長清吟,劍光流散,向梁蕭分頭刺來。
梁蕭胸中沒得一陣悽然,當年他為學「太乙分光劍」來到天機宮,千辛萬苦,推演「天機十算」,而今劍法沒學成,反倒成了這路劍法的靶子,真是世間絕大諷刺。「太乙分光劍」已破武道絕境,當年蕭千絕極盛之時,也未能接下百招,此時一經使來,果然不枝不蔓,流暢無倫,若以人比之,譬如絕代佳人,纖穠合度,餘贅全無。
花氏兄妹這一合上手,劍上威力添了何止數倍,一輪急攻,迫得梁蕭連連倒退。群豪驚喜莫名,一迭價喝起採來。卻聽花清淵又長聲道:「乾坤沉浮五日月。」花慕容脆聲接道:「顛倒陰陽動崑崙。」兩人劍法剛柔互易,陰陽倒置,劍上勁力大得驚人,刷刷數劍,已將梁蕭逼到木臺邊緣。釋天風瞧得入神,不禁脫口道:「久聞『太乙分光劍』為天下武學樊籠,盛名之下,果然不虛。」
風憐瞧得焦急,問道:「這話怎麼說?」釋天風道:「也就是說,天底下不論多強的功夫,遇上這套劍法,也都是籠子裡的猛獸,爪牙無施。」想到方才梁、雲鬥劍,梁蕭勝出,自己再也無緣一窺劍譜,不由得傷感起來。
風憐哼了一聲,道:「我才不信,我師父也很厲害。」釋天風嘆道:「梁小子自然厲害,方才打敗雲殊時的劍法,神乎其技,老夫也未必對付得了。」風憐道:「好呀,老頭兒,你終於承認敵不過我師父了。」釋天風臉色發黑,怒道:「我什麼時候認了?」風憐冷笑道:「不承認就不承認,總而言之,管他什麼樊籠,鳥籠,我師父一個打兩個,也不會輸。」釋天風搖頭道:「難說得緊,這路劍法取法太極變化,不僅是兩個人那麼簡單,依我看,這路劍法有兩合:第一為劍合,便是說劍招配合,變化精妙。第二是氣合,這個可了不得。你看,花丫頭早先內力平平,如今卻堪比一流高手,緣由便在於氣機變化。因為男女二人所用內功不同,陰陽之氣彼此交流,太極生兩儀,初時也只算得二人;待得兩氣回流,兩儀生四象,就有了四人的內力,而後四象生八卦,無異於以一身化四,兩個人身具八個人的內力,倘若讓他們八卦推衍,復歸混沌太極,那時候劍上勁力之強,絕非人力堪與比擬了。」
風憐聽得臉色發白,呆了片刻,大聲道:「釋島主,怎麼才能讓他們變不出那個混蛋太極呢?」她有意放大聲音,好叫梁蕭聽到。釋天風怒啐一口,道:「是混沌太極,不是混蛋太極。哼,老夫倘若知道怎麼破解,這劍法便不叫天下武學的樊籠。說起來,老窮酸和花無媸那兩顆心子一個八竅,一個九竅,才能想出這種鬼門道。」說到最末一句,口氣中頗有些酸溜溜的意思。
風憐越聽越怕,只見梁蕭僅餘一足踏在木臺邊緣,長劍急舞,花氏兄妹攻得甚急,歌訣也不及吟誦,但無論如何施為,始終不能將梁蕭逼落水去。風憐忖道:「師父必定不會輸的,定能想出巧妙法子。」心念未絕,忽聽梁蕭一聲長嘯,抖手刺出數劍,將花氏兄妹逼退數步。
釋天風失驚道:「是了,老夫算掉了一合。」風憐見梁蕭大舉反攻,不禁問道:「什麼合?」釋天風道:「便是『意合』,使劍二人須得心意相合,才能發揮絕大威力;他兄妹順暢時,猶能齊心合力,一遇阻礙,便各有所想,亂了方寸。」風憐見梁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