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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經脫離了微醺的範圍,進入到了頭重腳輕的階段。
夜已經深了,吳管家不知道去了哪裡,迎接他的是他的新婚物件晏泊如,應該一直等在玄關邊的小客廳裡。
陸嘯行下意識後退了一步,防備的意思很明顯。
於是晏泊如就停在離他三四米的地方,不再靠近。
「陸總,吃完阻斷藥後不建議飲酒的。」晏泊如的聲音裡帶著澀然的啞意,長眉蹙起。
陸嘯行別開臉,隨意應了一聲,「嗯。」
這佔地近千平的玫瑰莊園明明非常寬敞,為什麼這一刻覺得室內的如此逼仄?
他明顯不願多聊,繞過晏泊如往樓梯口走。
和晏泊如相處時,總覺得一股無法捉摸的不適感。
這種不適感無根無由,又似乎帶著某種致命的吸引,像女巫的毒藥,似乎只要他讓人這種不適繼續,平靜的生活就會產生無法彌合的裂痕。
兩人離得近了,陸嘯行才發現晏泊如整個人憔悴得離譜,像個快要碎掉的病美人。
陸嘯行:「……?」
上午還好好的?
腳下一停,他的面上出現了一絲慌亂。
晏泊如正歪著頭靜靜打量著陸嘯行的神色,一縷髮絲不小心掛到了上翹的睫毛上,晏泊如眨了眨眼睛,眼尾瞬間紅了。
陸嘯行明明什麼也沒說,他卻懂了。
——陸嘯行覺得他這是真中獎了。
「不是生病的症狀,是阻斷藥的副作用。」說著說著晏泊如用指尖拂走那根礙事的頭髮,很輕很輕地吸了吸鼻子,接著一字一句解釋,「噁心、嘔吐、腹瀉,很正常的。」
睡了一下午,起來時嗓子都腫了,地上的紙袋被隨意踢了一腳,散出一地的藥盒——陸嘯行上午特意帶他去開的阻斷藥。
彼時窗外的茱莉亞玫瑰開得正好,空氣中充盈著明媚和熱烈,晏泊如坐在窗邊,將藥一盒盒拆開,再一個個放進去。
最後,問吳管家要了溫水,賭氣般吃了下去。
晚飯後直接去洗漱間吐了個天昏地暗。
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情緒。
原來被陸嘯行當作陌生人,是這種待遇,是這種心情。
陸嘯行遲鈍地接受到了晏泊如的委屈,他在這股淡淡的委屈裡變得越來越不知所措,好像舒緩的夜曲裡插入了突兀的鼓點,不和諧,不對勁。
他有些無禮也有些突兀地扭頭就往樓梯上走。
沒有說出那句「不要再吃了」,也沒有一句關心。
晚間,吳管家敲門進來,託盤上端著碗溫度適宜的醒酒湯。
「晏少爺忙活到現在還沒睡。」
老管家旁敲側擊地提醒陸嘯行,這都是晏少爺的心意。
沖了個熱水澡,酒勁兒已經快發完了,陸嘯行擦頭髮的手一頓,厚毛巾隨意往椅背上一甩,語氣淡淡:「不用了。」
於是管家又將溫度適宜的醒酒湯原樣端了出去。
次日,陸嘯行照常早早出了門,一天都沒見人影。
明明還在婚假中。
晏泊如住在三樓的主臥,大套間,位置就在陸嘯行的房間正上方,設計佈局大差不差,衣帽間不小,大部分衣物都擺了出來,今天陸陸續續有人來送他放在酒店的行李,保姆跟進來幫忙收拾,晏泊如坐在飄窗上拿著紙筆隨意寫寫畫畫。
剛回國沒幾天,時差根本沒倒成功,連日的高壓之下,頭有些暈。
原本沒打算現在回來,還是略微有些趕了,可是機會不等人。
四處望了望,陌生的傢俱,嶄新的床單,顏色單調的桌布地毯,沒有一點家的感覺。
似乎哪裡都沒有家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