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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想到,這對面老太太卻是個不通人性的鐵頭,王氏問了好,人家卻硬邦邦的冷哼到:「好個屁!」
這,這叫人怎麼接?
七茜兒嘴巴勾了下低頭,在她從前的心裡,這老太太跟王氏那是一模一樣的嚇人。可如今打量吧,這,這也不過就是個乾巴的老太,也沒啥嚇人的。
王氏這輩子也沒被人這樣對待過,她臉臊的羞紅,忍著惡氣還得諂媚笑著說:「您,您看您啊,咋不好呢?您這一看就是滿面的福相兒,您子孫滿堂可不是好啊,一看就好啊!」
一邊巴結,王氏一邊仔仔細細的稱量這老太太。
這老太太頭戴就要脫色的桃紅抹額,抹額當間還硬縫了一塊青不青白不白的壽紋玉佩,這配飾一看款兒,就是爺們家家掛腰的玩意兒,偏現在被這老太太封在了腦袋當間兒。
她寬額,淡眉,耷眼,大嘴,黃牙,面相刻薄她還戴了一副不一樣的金耳圈子,一個有荷花墜兒,一個就是個單圈兒。
再往下仔細看,老太還穿著一身偏襟蝙蝠紋兒的緞面老爺們夾褂兒,緞子不愛磨,老太太惜料,就在褂子袖口,下擺,衣領都上了暗紅色粗布補丁。
動作間還能看到她左右胳膊,各戴了三個大小不一份量忒粗的銀鐲子。
好傢夥,這是恨不得家裡有啥都扒拉到身上了。
王氏嘴巧會來事兒,她的恭維話倒是說到老太太心裡去了,老太太如今就想子孫滿堂呢。
聽到好話,她那滿是褶子的臉上倒也真露出幾分笑來,還上下瞥著王氏問:「你到是個會說乖話的,打哪兒來的?」
王氏又拍打一下身上的灰,陪著笑臉說:「慶豐城那邊來的。」
老太太又問:「去哪兒啊?」
王氏答:「回老太太話,城破了,家沒了,這難民越來越多,怕出事兒,我們這是回老家去呢。」
老太太聞言,就扭頭就看看那個斷胳膊的。
斷胳膊卒兵對她點點頭。
老太太就嘆息:「先人個腿兒的也是!不走幹啥?等餓死?走吧越遠越好,這地兒屬實不安穩了。」
王氏聞言,心裡得了確定般的忍淚說:「是是是,您老見多識廣,咱就是這個意思,老家再辛苦,好歹能奔口吃不是,何況家裡的親戚都在,也能互相幫襯著些……」
話說到這裡,便也沒了話頭,況且這老太太也不想搭理人了,她驕矜隨意,露著叮噹的銀鐲兒,胳膊伸老長的指著不遠處莊子宗祠院兒道:「喏那邊有井。」
王氏聞言撐了笑,卻對老太太搖搖頭說:「老太太,我們不討水喝。」
這老太太一聽這話便警惕起來,她展了滿面的刻薄說:「不喝水?你們是問路的?呦!我可不知道路,我也是外地來的,到了沒幾天兒呢。」
王氏又施禮:「老太太我們也不問路。」
老太太身體微微後仰,防備萬分的瞪她:「那?那你想幹啥!」
王氏苦笑,看看那斷胳膊的,又看看她身邊的七茜兒,嚥了幾口口水,她才試探一般的央求道:「那啥老太,老奶奶,您家您家可有沒娶媳婦兒的小子不?我這丫頭……您看我這丫頭給您家做媳婦兒成不成?就……換點吃的就成……」
王氏期期艾艾的說完就不吭氣了。
坐在磨盤上的老太太聞言一愣,她上下打量王氏,又打量七茜兒。
王氏這段日子沒有吃喝,餓的就如裁紙片兒般,加之最近幾天勞累,看著倒也有了幾分受苦人的意思。
老太太磕打了一下菸袋鍋,往腰後一插就從磨盤上蹦下來,徑直走到七茜兒面前,上下看牲口一般的開始打量人。
她心裡沒有買的意思,按照慣例卻也要壓低壓低行情,嫌棄嫌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