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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他猛然一驚又問:「你說,燕京泰澤號是不是你下的圈套?」
陳大勝十分光棍的點頭:「是。」
一個是字說出來,便是滿院子震驚,好傢夥,還真看不出來,這個憨厚實誠的城門侯竟心計如此可怕,他一個套子下來,滿燕京幾十萬人入局,他是不動一刀一兵就弄死譚家倆,至今還有一個沒有逃脫危險命懸一線,直接就將譚家嫡出血脈掀翻了,人家譚守義能不反麼?
武帝怒極而笑道:「好,好個多智近妖的城門侯!你這盤算深遠,便是當初隨朕徵戰天下的軍師等也要略遜一籌了。」
佘青嶺都要氣炸了,反手又是一巴掌:「你,你可知你闖了滔天大禍。」
陳大勝咬牙,對武帝叩頭道:「陛下也聽到了,譚家又起老刀營了。」
武帝吸氣制怒冷然道:「那又如何?」
陳大勝道:「陛下可知,一把長刀磨出,要多少人命填進去,如今金滇老刀營情況罪臣不知,可是當初磨刀譚家就用了一千九百九十三條人命。」
他下顎微抬,一字一頓道:「一千九百九十三聽上去就是個數目,可是那些人臣認識,知道他們家住何方,知道他們的喜怒哀樂,咱們同吃同住,同生同死,那一個個的可都是活的人啊!」
兩世怨氣噴出來,陳大勝眼眶暈紅:「活人受傷會疼,恓惶了會想娘親,都怕死,就想著法子想掙扎的活著,可咱們這些人在譚家眼裡算什麼?還不如牲畜值錢,咱們在前面賣命,打的是稀里糊塗,咱們也不懂誰是幽帝,哪兒是大梁。
咱為他譚家賺軍功富貴,可是回頭一頓飽飯,一件暖衣人家都捨不得。
陛下說那又如何?罪臣也無話可說……後來,臣讀書了,就納悶一件事,成大事者是皇帝!是名臣!是名將!可是卒子呢,那些死的是稀里糊塗的卒子,誰又知道他們姓甚名誰?家在何方?可曾有妻,可曾有子?沒了兒子的老父老母,可有米糧供養?
陛下,那些又如何!是人,活人!那些人我認識,是……是豈曰無衣!與子同袍!是為我擋刀的兄弟呀!我又怎敢讓他們冤死……」
陳大勝控訴著,便又聽一陣細碎腳步聲傳來。
眾人抬眼去看,陳大勝卻不用回頭就知道是餘清官,是童金臺,是崔二典,是胡有貴,是管四兒,是馬二姑。
這些老刀匆忙跑來,入了長信殿,便一個接一個的跪在陳大勝身後。
當日一碗飯同食,今日有禍,還是一起撐。
陳大勝心裡煩亂,老實話,他也不知道譚家會匆忙造反。
按照他的安排,當是譚家失去大筆錢財,定要作些事情彌補漏洞,到時軍隊需要大量錢財供養,斷了錢糧不用多久定會譁變,就一切水到渠成了。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人家反了,他就得認這份罪過。
他繼續道:「而今太平,譚家若要磨刀,必要走惡道,金滇那邊怕死在這條路上的人要以萬數計……罪臣在譚家之事上卻有罪過,也有私心,這些事情皆是臣一人所為,更與旁人無關,陛下若不信,就只管查去,您今日就是將臣千刀萬剮,臣絕無怨言……願意認罪伏法!」
可他說完,身後有人齊齊道:「臣等有罪,願認罪伏法,全憑律法裁決!」
武帝嘴顫抖半天,終於指著陳大勝恨聲道:「你當譚守義匆忙造反難成大事,你又可知大梁捉襟見肘,洪順朝給朕留下三江肆虐,赤地千里,滿目瘡痍,一國大庫開啟,就是些破棉爛緞子,當日封賞你媳婦,拿的都是舊緞子,現在譚守義反了,你告訴朕,拿什麼打?啊!」
陳大勝眼睛微微閉起,一個頭磕下去認罪到:「臣,萬死難辭其……」
國家大事之前,個人恩怨皆是小事,武帝無奈,只得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