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頁(第1/2 頁)
「我看過了,這是一本帳簿,記著的應當是閩南修壩購買泥沙的事宜,但出入很大。」
儘管傅娘娘同泥瓦匠這三個字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去,卻也在些風俗民情的雜本中曉得。
修築堤壩這種大事,應該要用上好的條石和木樁,以『黃山石』和『松鐵木』為最佳,再用混著糯米石灰的『松石泥』細細填縫,方才能起到防潮防水之效。
可這帳本中所記下的卻是最為普通的黃泥黃沙,而且銀兩用度都高得驚人。
穆商言眸中蓄著風暴,隱約有壓境之勢,他握著帳本的指骨很是用力,連骨節處的皮肉都緊繃得泛起了白意,發出咯噠咯噠的摩擦脆響。
更別說被他攥在掌心裡的帳本,早已沒了原先規整模樣,反像是剛過了水,叫人給擰了皺巴的衣袍。
傅椋一驚,忍著那股子味兒趕忙上前將冊子救下來,又攤在桌上心疼地壓了壓被攥皺的紙張,「小心點,這東西可就這麼一本,若是毀了,可就沒有第二本再拿出來了。」
這可是那些背地裡使壞,貪贓枉法的最好罪證,那些人大抵也不會想到,明明身關天牢重地,陸璋陸大人,仍舊能給予他們致命一擊。
「這帳本你是從哪裡來的?」
穆書夜撫著長扇,隔空朝傅椋手中的帳簿虛點一下,心裡卻是想到別處,眉心不可避免地微微一皺。
蘇衍穿回來的信中講他得了『證據』,如若不是指得他們面前這個帳本,還會指得是些什麼東西?
那些奔著他去的人,為的究竟是這個帳本,還是另有一些他們尚且不曾知曉的其他東西?
「哦,你說這個是……」
傅椋下意識瞥了眼穆商言,畢竟某位陛下初時曾對她三令五申,叫她不要摻和進這攤渾水中去,但顯然眼下的這個事情罷,已然不是她要不要的事了。
而是若她不救陸婉,沒有送她去見陸璋,那麼這個東西此時就必然到不了她手中,若是這個東西不到她手中,那麼他們眼下自就不曉得有這麼一件東西存在。
既不曉得,自然也就抓不著那些人的把柄同小尾巴……如此說來她還算是個大功臣哩。
想到這裡,傅娘娘那點本就微不足道心虛,當即就徹底跑了沒影兒,又想著穆書夜應當還不知道『明月』同陸璋的關係,就清了清嗓子,將其中事情大概講了一講。
最後才講到這個冊子的來歷。
「昨日裡,我坑著安修竹領陸婉見陸璋去了,我猜應當是陸璋囑咐的,所以陸婉才將這冊子交給我。」
果不其然,話音落,穆商言就擰眉看過來,他面上陰沉未褪,黑著個臉斥道:「我不是叫你不要摻和這件事情的嗎?阿椋。」
本來溜跑了去的心虛在此刻回來一些,傅娘娘端著個茶碗擋住半邊臉,只露出小巧挺翹的鼻尖和唇,她嘟嘟囔囔,「我這也不能算摻和罷,又不是我領著陸婉去的……」
「所以這本帳簿,其實一直被陸璋藏在京中的某一處?」穆書夜忽然出聲,微一沉思後,神情倏地一變,壓著扇子拍上桌案,「不好,修竹有危險。」
安大人這幾日裡也算是倒了血黴了。
先是叫傅椋坑騙領陸婉去了趟刑部天牢,被揪著他的犯人嚇了個踉蹌,接著又倉促的沒有準備,叫傅娘娘輕而易舉套出去話。
蘇衍和薩格的事情抖落了乾淨不說,最後還陰差陽錯將穆書夜和穆商言賣了個徹底。
簡直非『倒黴』二字可以輕易形容的。
坐在往宮去的車轎中,他正自顧琢磨著這幾日裡是否在何時衝撞了太歲,又或者說這位『太歲』有名有姓,姓傅名椋,乃是當朝『妖』名赫赫的皇后娘娘。
不曉得這一位,需不需要去哪個靈驗廟宇,誠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