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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所傳達的資訊並不如她笑起來那樣簡單又平淡。
踩著不平路面的雙腳一步、兩步,漸慢下來,最後程迎夏頓住,抓著行李箱拉桿的手倏然收緊,那些短暫的不愉快已漸漸下沉,一種新的情緒悄然冒出頭來。
她立在原地,表情一變再變,欲言又止,最後只咬咬牙說了聲抱歉。
她實在不怎麼會安慰人,她自小家庭就是幸福美滿的,她的朋友也對她百般呵護,向來是有求必應,只有別人寵著她的份。
若放在平時她想說什麼便說了,從不會在意別人是什麼樣的想法,可是眼前這個人,不一樣。
與以往那些養尊處優、錦衣玉食的「狐朋狗友」不一樣。
對於蘇小花的遭遇程迎夏雖不能做到感同身受,至少天性裡的善良讓她覺得有些於心不忍,讓她不自覺想要關照更弱勢一點的群體。
比如眼前的這個女孩。
蘇小花起初只是驚異於程迎夏怎麼突然停下來,氣氛剎那間也變得安靜,直到那句道歉的言語出來,她才知道對面的漂亮姐姐好像在向自己傳達善意。
她仍是在笑著:「沒什麼好抱歉的呀姐姐。」
與妹妹相依為命的這幾年,蘇小花見過太多憐憫的目光,許是程迎夏的目光相比較那些成熟的大人,更加赤城坦蕩,以至於她一時沒有分辨出來那竟然是對她的一種憐憫。
這種憐憫與別人不一樣。
蘇小花莫名覺得在程迎夏的眼裡,她不是每個人眼裡、嘴裡、心裡的那隻可憐蟲,而是與對方平等地位上的人,連同情都帶著商量的色彩,不似別人那般高高在上。
她忍不住為這種認知而內心充盈,只因為她作為一個擁有情緒的獨立個體,被人肯定。
蘇小花的語氣誠懇、平常,輕飄飄地落下,就像那些不算美好的經歷全是程迎夏在腦中憑空捏造出來的。
見她確實沒有很難過的樣子,程迎夏便噤了聲,害怕自己再度失言。
沒有急著再往前走,兩人原地休息了一會兒,更希冀於能有輛過路的車載她們一程。
很幸運的,沒過多久,遠遠聽見了馬達的轟鳴聲,伴隨著機油燃燒的氣味,一輛紅色的拖拉機出現在了視野。
程迎夏看清之後,悻悻收回剛舉起來的手,不打算蹭這輛極其拉風的車。
呵,拖拉機,她g城小霸王怎麼能坐拖拉機。
沒曾想那位開拖拉機的老伯眼神好,看到她方才的舉手,竟在她眼前停了下來。
老伯操著濃重的本地口音,嘰裡呱啦說了一頓,大多是讓人聽不懂的話,程迎夏分辨好半晌,才知道大概,意思應該就是問她們要不要搭車。
一旁小花在流利地在和老伯交談,程迎夏索性把溝通的任務全權轉交給她,不再聽,背過身去,任由兩個本地人寒暄。
後來兩人談完,小花自後拍拍她的肩膀問:「姐姐,我們坐車回去?劉伯伯說可以載我們一程。」
程迎夏轉回身來,不耐煩想搖頭,頭搖一半,又將其擺回來,不情不願往下點了點。
眼見夕陽快要落山,下一次機會不知道什麼時候才來,她可沒資格再挑挑揀揀。
要進入這個鳥不拉屎雞不生蛋的地方就已經足夠讓她崩潰,再拖著滿箱行李步行進山,痴人說夢。
最重要的是,她也並非一個人上路,讓人小妹妹遷就她的小脾氣,她老臉往哪擱。
不就是拖拉機嗎,好歹是燃油車,還是敞篷的 ,坐一下又能怎樣。
老伯熱情地招呼她們上車,程迎夏便嘆口氣,說句謝謝,抬起行李箱一點不客氣地扔進車廂,撐著車廂的邊沿,縱身一躍跳了進去。
蘇小花也跟著上來,但或許是身高不夠,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