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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死的那位應該是節目導演,竟鬥膽向暴走邊緣的她丟擲了問題。
程迎夏眉頭蹙起,斜睨一眼,冷冷吐出一個字:「滾。」
程爸爸推推她的膝蓋,語氣嚴肅:「怎麼說話的。」
「哦。」程迎夏翻一個白眼,將即將爆發的情緒收起來,又癱倒回去,聽著耳邊絮絮叨叨,心情愈發的煩悶。
她自認自己除了貪玩了點兒,學習差了點兒,情緒化了點兒,再加上錢花的多了點兒,哪裡像是一個問題小孩?
她爹就這?至於嗎?
要不是因為程爸爸在場,她不確定能和這些人和平共處多久。
後來程迎夏極不配合地錄完全程,沒給鏡頭一個好臉色。
事到如今,已經上路,程迎夏還是覺得這事太離譜。
她明明「很乖」一小孩,怎麼會淪落到被送下鄉改造的地步,這樣荒誕的事情,她只在書本里、電視裡見到過,切切實實發生在自己身上,簡直比小說還要離奇。
正當程迎夏悠悠反思著,車子又重顛一下,陡然間停了下來。
司機熄火,推開車門走下去,沒過幾分鐘傳來情報:「車胎爆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
程迎夏跟著推門下車,深吸一口鄉間確實稱得上一句新鮮的空氣,手揣在兜裡踢著腳邊的石子等候發落。
鄉村的景的確與城裡不一樣,除了荒涼,更添一份城裡所沒有的寧靜,但她程迎夏與這樣的安靜格格不入。
來之前她想像過要怎樣度過這漫長且艱難十天,可想像之後的結果是——她過不去。
習慣了燈紅酒綠,夜夜笙歌,讓她來接觸這樣一種單調又無趣的生活,光是想像就令人窒息。
還有接下來要寄居的不知道是怎樣的家庭,碰到的又會是什麼樣的人,所有一切都讓程迎夏近乎崩潰。
她毫不懷疑自己會受不了那樣的落差而中途偷偷逃走,極盡落魄卻又坦然承認自己的失敗。
她很懦弱,她真的一點兒也不勇敢。
所有人都在處理突發情況,沒有人在意程迎夏的心情。
司機檢視一眼爆掉的車胎,結論是一時半會兒還修不好。
為了不耽誤拍攝程序,幾人湊在一起原地商量一番,導演來下了最後通知:「沒多遠路了,我們走過去。」
程迎夏站在路邊,扭頭四面張望了下,臉色瞬間陰沉。
她抽出插在口袋裡的手,指指左邊看不到盡頭的黃泥地,又指指右邊隨行的另外幾輛汽車,開口語氣尖銳之極:「有病?」
有車不坐讓她步行,有病?
導演訕笑一下,覺得這確實有些強人所難,但也沒改口。
一切都是為了節目效果,順水推舟設定一些讓她犯難的情節,確實能增強戲劇衝突,使得節目更有看點。
工作人員聽導演的吩咐取來程迎夏的行李箱,放到她手邊,看來是非這樣不可。
程迎夏扭過頭倒吸一口氣,竭力壓制住體內奔騰的氣血,回頭嗤笑一聲:「行。」
不讓我坐車,我自己找車,又不是隻你有,路上總有車輛透過。
狠狠踹一腳因洩了氣而變得乾癟的車胎——導致她不愉快的罪魁禍首,程迎夏拎著自己的箱子,不顧身後眾人還要再說些什麼,走得遠遠的。
撐著行李箱的拉桿,她站在路邊等來往的車輛,攝影師跟了過來,還在錄她。
說實話,程迎夏有點兒不太習慣面對鏡頭,她只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並沒有進娛樂圈的想法,根本也不需要適應鏡頭,而這種被冰冷機器監控的感覺非常的令人不爽。
雖然性子驕縱了點,可從小的教養使程迎夏說不出什麼難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