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意外又起(第1/3 頁)
峰巒高聳,直入雲霄,山間有縱橫交錯的河流奔騰而過,大水沖毀了村莊,淹沒了田舍,將整個陵州泡在了黃綠的水澤之中。
麒麟臺上的商人們已經被山風吹的身子發僵,他們中大多人都大腹便便,衣衫華貴。
往常的午間,他們應在家中吃香喝辣,左擁右抱,但今日官府一聲令下,他們不得不連滾帶爬來赴了這鴻門宴。
楊硯書的目光從他們膘肥體胖的身上掃過,問:“諸位為何不動筷?”
滿座鴉雀無聲,案上黑黢黢的樹皮像觸手一般覆在他們周身,他們如坐針氈。
放眼望去,只角落的一名女東家夾起一截草根,淺嘗了一小口,面不改色。
輕影便是坐在這位女東家身側,見她不卑不亢,不禁多瞧了她幾眼。
此女子約莫二十出頭的年紀,著一身茶白對襟窄袖衫,眉宇間婉約而不失大氣,是十分耐看的長相,她的身上還散發著淡淡的胭脂香。
女東家也回看了輕影一眼,並朝她淺淺點了下頭,面容和善得讓輕影險些以為自己與她有過交情。
楊硯書也注意到了這一隅,視線在女東家身上停留一瞬,很快便遊離到了輕影身上。
輕影無所謂會不會被認出,只是相較於旁觀,身在這些商賈之中,可以拉近同他們的距離。
商賈們的訊息總是靈通的,或許有助於她找尋阮氏。
楊硯書抿了抿唇,雖不知輕影意欲何為,但她伶俐謹慎,不像是會搗亂的人,如此想著,到底是按下了心中的猶疑,沒有揭穿她。
日頭正盛,山林呼嘯,楊硯書再度迴歸正題:“諸位都是陵州城中有頭有臉的人物,或富甲一方,或發家有路。本次陵州水患,諸位也都盡了綿薄之力,捐錢捐物、接濟難民,州府的賬房先生特將諸位的善舉記錄在了冊,今日請諸位來,也是以示嘉獎。”
楊硯書道完,肖鳴便舉著一本賬冊上了前,朗聲念道:“週記米行捐米二十斤;何家綢緞莊,捐棉布三十匹;雲氏寶石鋪,捐白銀三十兩……”
肖鳴越往下念,在座的諸人頭埋得越深,他們都心知肚明,自己所捐的財物還不夠府上一日揮霍的,這官老爺哪裡是來嘉獎的,分明是來逼捐的。
麒麟臺上的席位佈置得也十分考究,越靠前代表在商會中的地位越高,為首的布商何斐便坐在楊硯書正對面,額頭上已密密匝匝生出了一層汗。
底下還是無人敢應聲。
楊硯書見兜圈子不奏效,索性開啟天窗說起了亮話,語調不急不緩:“諸位看著油光滿面,想來近來的伙食不錯,不知諸位在來的路上可否見到骨瘦如柴的百姓,諸位積攢的財富來之於民,怎能忘了回饋與民?”
何斐來時聽聞,此次邀他們來這鬼地方的是一姓楊的宣撫使,此人出身顯赫,油鹽不進,十分不好糊弄。
何斐訕笑著跪地,硬著頭皮道:“宣撫使大人所言極是,我等知錯,是我等鼠目寸光了,我等這便回去盤點庫房,每家每戶捐出二百兩的錢銀,若是錢銀不足,便拿等價的物資衝抵,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楊硯書看了這肥頭大耳的奸商一眼,旋即道:“五百兩。”
“這……”後方的商人們嚇得臉色大白,竊竊私語起來。
“這怎麼能行,這半個多月以來災民遍地,將我的店鋪都打砸光了,誰來算我店鋪的損失!”
“就是,救濟百姓本應是官府之責,我們平日裡賺點錢不知要交多少稅,天災之下,又有誰好過了,我們能在府裡不愁吃喝,也是往日一點點積攢才得來的。”
一番爭論之後,終於有人義憤填膺地站了出來。
此人是張記米行的張來財,圓臉,肥鼻大耳,是民間常說的福氣長相,面露憂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