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第1/2 頁)
劉尚書激動地唾沫橫飛,怕是一夜未眠,琢磨著如何為他的寶貝兒子開罪。末了掀起官服衣擺,直直往冰涼的地下跪去,義正辭嚴:「犬子素日裡行事的確狂放了些,但要說凌虐清白女子,老臣以手中朝笏擔保,此事絕無可能!」
齊見思:「臣昨夜親眼所見,老婦之悲慟不似能作假,但以防萬一,臣連夜問詢其餘婦人,並帶了仵作去檢驗女屍,確是生前飽受□□而亡。」
「小齊大人如何能證明那些女子皆為我兒所害,許是旁人嫁禍也未可知!」
允康帝道:「齊卿,你說說呢?」
「那些女子身上皆有不同形狀的鞭痕,有一名女子死於窒息,口中塞著一截布條,乃是陛下年初賞賜正二品以上官員府上使用的衣料。仵作檢驗時勉強辨認出布條上的花紋,可以去劉大人府上查驗是否能找到相同的花紋,」齊見思面不改色:「那證物過於汙穢,呈於殿前恐汙了陛下的眼,劉大人若有不信,可以親自去查驗。」
殿下議論聲不止,劉信源見不得光的房中癖好袒露在眾目睽睽之下,劉尚書氣惱不過,又萬萬不敢說讓齊見思去查證其餘朝中大員。
允康帝轉了轉指間的玉扳指,如鷹隼般掃視殿下百官,說道:「兩位愛卿各執一詞,齊中丞連夜查證,有理有據,當為百官表率,孤自是信的。」
說罷頓了頓,話鋒轉向另一主角:「此事疑點諸多,僅憑言語爭論不足以明斷,孤感念劉愛卿愛子心切,大理寺就算了,且將劉信源扣押刑部,蒐集證據後擇日再議罷。」
劉尚書額間冷汗直冒,隨著皇帝話音落下,這才捏緊了掌中朝笏,口中直呼「陛下聖明,老臣感激涕零,定將逆子扭送刑部大牢,等候聖斷。」
陸瀟心底冷笑,眼底並無絲毫笑意。
刑部尚書賀之敬,劉信源府裡的正妻正是賀家女,與劉尚書可是實打實的兒女親家。朝中勢力盤根錯節,賀之敬嫁了個嫡女給劉家,牽著的是兩族人的關係。縱使劉信源花天酒地名聲在外,回到府上也得給明媒正娶的妻子幾分薄面。賀之敬總有自己的考量,不會讓這便宜女婿丟了命的。
陸瀟不免望向了那出力不討好的人。
烏髮整齊地束在玉簪裡,陸瀟官做得沒他高,站著的位置堪堪能瞧見小半張臉。齊見思薄唇半抿,下巴微揚,眼尾艷紅晃得陸瀟眼珠子生疼,即便是落著下風,也不給旁人瞧去一點兒落魄。
齊氏子三朝為官,齊見思祖父穩坐御史臺,上敢怒斥天子,下可敲打百官,人人皆言齊老大人鐵骨錚錚,不畏強權。而齊老大人憂國憂民,殫精竭慮,早早便撇下一大家子撒手人寰。齊策十五入朝,人在孝期,肩上已接過亡父的重擔。齊策與髮妻舉案齊眉,子嗣單薄,膝下惟有一對兒女。憐惜長子見思,十七方進御史臺,直接從正五品做起,為官五載,升官之速比起其父猶勝良多。
這樣驕矜的人,在殿上生生的被拂了面子去。塑金仙鶴旁,縷縷薰香繞在大殿中央,陸瀟從未覺得這味道如此難熬過。
人在官場,不可避免各類人情往來,因故處事時平添了旁的考量,他身處戶部,擔著個不大不小的官位,平日裡與同僚不過點頭之交,也有託人辦事託到他這裡來的,多被他打著馬虎眼略過,或是輾轉遞到戶部其他官員手裡。陸瀟從不願經手這些事兒,倒是給自己留了個好名聲,知曉些內情的人都要笑談一句,陸大人看著不通世故,內裡是一等一的通透。
陸瀟自個兒尚未吃到虧,見著齊見思費心費力替人伸冤還吃了癟,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信條忽地失了效。
百官悉數散去,陸瀟不覺放慢了步子。他與齊見思交談的次數少之又少,除非是朝堂上議著戶部的事,兩人才你來我往地對上幾句。陸瀟生得敏感,不止一次察覺到齊見思對他的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