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前塵不知(第1/2 頁)
楊承奕的語氣溫柔和緩,全然沒有太子的威嚴,卻反而令趙雲衿感受到了久違的不安:從前的趙雲衿和楊承奕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難道我不該怕他嗎?
趙雲衿沒有時間細想,只好硬著頭皮答道:“當然不怕。”
然而,趙雲衿的話一進到楊承奕的耳中,便暴露出她的口不對心,尤其是“當然”二字,聽起來輕飄虛浮,像是她為了給自己壯膽而刻意加上去的。
楊承奕的嘴角微不可察地向上揚了揚,顯然是發現了趙雲衿的口是心非。不過他並沒有立刻拆穿,而是繼續伏案批著公文。
等到將手頭的一份公文批完,楊承奕才將硃筆擱下,他抬起頭來饒有興味地看著趙雲衿,問道:“你是真的不怕,還是不敢承認?”
趙雲衿這下是發現了,楊承奕不光在看問題的時候角度刁鑽,就連問個話都愛給人出難題。
就不能多給我幾個選項嗎?趙雲衿默默地在心中哀嘆。
趙雲衿當然是不敢把心裡的埋怨說出口的,她好好動了動腦筋,隨後便露出敷衍上司時常用的笑容來,反問道:“殿下廣施仁義,恩澤萬方,下官怎麼會怕你呢?”
這是在偷換概念。
楊承奕沒有回答,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隨後抬起右手扶住額頭,順便用大拇指輕輕揉著自己的太陽穴,顯出一副很頭疼的樣子:“和剛來的時候一樣。”
楊承奕自言自語的聲音太小,饒是趙雲衿豎起了耳朵,也聽不清他說了什麼。可趙雲衿的直覺告訴她,楊承奕剛剛說的話一定非常重要,得問清楚才行。
於是,趙雲衿便將上半身稍稍前傾,充分顯示出洗耳恭聽的誠意來:“殿下,你說什麼?”
“沒什麼。”楊承奕不願多說,他放下扶額的手,轉而向趙雲衿問道,“以前的事情,你真的全都忘了?”
趙雲衿被楊承奕這麼一問,頓時感到一陣心虛,她裝出遺憾的樣子,儘量平靜地答道:“是,從前的事情下官都不記得了。”
楊承奕聞言,沉默了片刻,眼神中流露出幾分失落:“不要緊,你總會想起來的。”
或許,連楊承奕自己都不知道,他說這句話是在安慰誰。
趙雲衿不明白楊承奕眸中的失落之色從何而來,正在她想著該對此作何反應之時,她聽到楊承奕開口說道:“餓不餓?我讓東宮的廚子做了透花餈,是你最喜歡的。”
趙雲衿不敢置信地順著楊承奕的目光看過去,果然見到自己右手邊的几案上擺著一碟被她忽視了的透花餈。
他連我喜歡吃什麼都知道?
趙雲衿一邊想著,一邊愣愣地看著那碟透花餈,在她的腦子裡有各種奇奇怪怪的念頭閃過,可是沒有一個能夠解釋楊承奕今日的種種反常。
楊承奕見趙雲衿一臉猶疑地看著那碟透花餈不說話,便問道:“怎麼不吃,怕我給你下毒?”
“下官怎敢如此揣度殿下,不過是得蒙恩賜,受寵若驚罷了。”為表誠意,趙雲衿拿起一塊透花餈咬了一口,由衷讚道,“宮中御廚的手藝果然是不一般。”
“你喜歡便好。”楊承奕露出欣慰的神色來,接著說道,“今年御苑的櫻桃熟得早,我讓人送些到你府上去。”
不知怎麼的,楊承奕說話時的神情竟然讓趙雲衿恍惚了一瞬,她覺得自己此刻並非在大理寺與上司談話,而是在太子東宮做客。
好在趙雲衿沒有走神太久,她很快便認清自己的處境,隨後恭敬又客氣地回應道:“多謝殿下賞賜。”
楊承奕聞言卻皺了皺眉頭,似乎是為趙雲衿客氣疏離的態度而感到不滿:“在我面前,不必如此拘謹。”
“是,下官記住了。”趙雲衿順從地應承下來。
楊承奕這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