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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粗人過得滋潤。」
這一番話,甘藍並不清楚用意何在,只覺得兩個人待在儲物間裡,嘰嘰咕咕得久了,外面的人難免多心,她因而以還有活沒幹完為由,要抽身離開。
「那個姓刁的,最愛在別人背後捅刀子,防著她點。」
雷大媽的叮囑很中肯,甘藍也早知那廝不是個好打發的角色,便輕輕點了點頭,離開了房間。
餐廳裡聊得正歡的眾人,見甘藍出來,嘴上忽然都急剎車般沒了動作,正好構成一張「鴉雀住聲」的圖畫。賈班長善做好人,一見此狀,便刻意對甘藍說兩面話:
「怎麼樣甘藍,這段時間還習慣吧?我看大家都對你挺好的,你平常也要多和前輩們請教請教。」
甘藍連聲答應著,就聽門外一人粗喘一聲「起!」,尋了看去,是先前把她嚇了一跳的大塊頭陳師傅。陳師傅有著同梁山好漢相似的體魄、脾氣與飯量,他此刻正扛著一袋五十斤的麵粉進來,麻袋像打樁的錘子一樣落在地上,所有人腳下都傳來猛烈的震感。
「老賈,我給你說,這個女娃娃,幹起活來比男娃子頂用多了!」
陳師傅拍打著手上的白灰,說話時嗓音厚重如鐘鼓之聲。
「陳叔,我幫您抬吧。」
甘藍捲起袖子,要和陳師傅一道出去。
「哪裡輪得上你!」陳師傅喝住她,話裡有話地說,「這兒還有那麼多大老爺們兒閒著呢!」
他這話一出口,包括賈有德在內的在座幾個男性,俱被嗆得有些沒面子,撇嘴的撇嘴,摳腦袋的摳腦袋,十分勉強地站起,出去幫著搬了起來。
「老賈,你不要當了個芝麻官兒就忘了本,天天跟女人在一起擺龍門陣繡花!」
陳師傅言語措辭著實不留情面,居然當著炊事班全體,劈頭蓋臉地教訓起賈班長來。
賈有德臉上仍舊是和氣的,拍拍陳師傅的肩,抱歉說著對不住,可同時也勸告他要就事論事,表達意思不要這麼尖酸刻薄。
他們離去後,留下甘藍和那幾個女人在一起,場面實在是更加尷尬。她熱臉貼人冷屁股地跟她們搭了些話,都被人家敷衍冷淡地回了,最後只能悻悻然找藉口躲開。
都說「寧願」得罪君子也別得罪小人,甘藍最近體會深刻,和這些心胸狹窄、斤斤計較的人相處,像吃了蒼蠅似的難受。
五點收工後,甘藍意外地接到了李全博的電話,稱有些話要當面給她講。
她調到這裡工作的事情,李全博在初次聽到時表現出了嚴肅的沉默,首先,他不認為一個廚師能攪起多大風波;其次,讓甘藍沉浮在此種場合裡,他有些愧疚,覺得不好跟金師傅交代。可現在事已至此,而甘藍既然又身處此境,他也只能把她拉進來了。
「李叔。」
甘藍在車窗上敲了敲,李全博便開了門鎖,打手勢讓她進來說。
「最近沒再出什麼事了吧?」
車駛在一條林蔭道上,夕陽下,樹蔭如剪影一樣裝飾著所映之地,暖風過處,皆是清香縷縷。
知道李全博所指為何,甘藍「嗯」了一聲以作答覆。
「我們上星期收到訊息說,現在各機場都布了人,只要莊家的人出境,就一舉拿下。莊君直這老傢伙最近想盡了辦法洗錢,連自賣自買古董的手段都用上了,可是他的帳戶還是被盯上了,只要一有大動作就會被凍結。」
李全博說這算是一個好訊息,雖然交鋒起來還有些顧慮,因為莊家尚掌握天然氣與酒廠的資源,但至少目前他們的行動大為受限,氣焰也被滅了不少。
從李全博的車上下來,甘藍在街上晃了許久,遲遲沒有回去的意思——這又怎樣呢,她想著,心裡有了一個可怕的念頭:她更願意莊家的人立刻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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