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頁(第1/2 頁)
女人因為孩童純真的話語哽了一下,她捏了捏手骨,侷促的神色因深吸氣而平靜了下來。
「良子醬的哥哥……」就像是在確認什麼東西似的,「是叫童磨嗎?」
良子對於先生知道自己哥哥的名字有些驚訝。不過這樣的驚訝很快就被理所當然的情緒抹去了。
哥哥在這一帶一向很有名,甚至也有不少人從遙遠的南方趕來投奔極樂教。
先生知道哥哥的名字倒也不算奇怪。
「是。」
在聽到了良子這樣的回答後,女人的神色反而陷入了平靜。不,與其說那是平靜,倒不如說是……
「明晚有燈會,良子醬要和我一起去看看嗎?」
良子記不清那是哪一天了。在她伏在書案上認認真地練字的時候,先生突然這樣對她說道。
「聽說到時候他們會放煙花,良子醬不是一直都想看煙花嗎?」
「我看過煙花的。」黑髮的孩童歪著腦袋想了想,掰著手指頭說道,「三歲的時候,是哥哥帶我去的。我還帶回來一條紅色的金魚。」
聽到這裡的女人有些失望地垂下了眼睛,她的手揪得精緻的和服有些發皺。可空氣不過是安靜了幾秒,小孩子帶著些嬰兒肥的手便捉住了她的衣角。
「不過,要是和先生一起看的話,大概會有所不同吧?」
六歲的孩子不明白那個時候的先生為什麼哭了出來。良子甚至連手裡的毛筆都沒來得及放下,女人便伸手將她摟進了懷裡。濕潤的、溫熱的,有什麼東西浸濕了她脖頸處的衣服。現在的良子回憶起來,甚至有些分不清,那時候壓得她喘不過氣的,究竟是先生的力道,還是那平靜之下快要溢位來的絕望。
先生是在夏日的燈會那天消失不見的。良子問了好久,也沒有人知道先生去了哪裡,短短的一個晚上,一個人存在的痕跡便就這樣被抹去了。
只是聽人說,在先生的家裡發現了收拾好的行囊,她似乎要離開去向很遠很遠的地方。沒有人知道她說要去哪裡,再到後來,大家便說她一定是出了什麼意外。
良子寧願相信先生是去了很遠的地方旅行。
那是良子記憶裡,第一個消失的所愛之人。
【秋來到,芒上露珠消去;想到,我也離人世】
這是先生唯一給她留下的東西。
「我那個時候只有六歲。」良子沒有和富岡義勇說故事,眉宇之間卻流露出了懷念般的神色,「我甚至都是在很久之後,才意識到她已經死掉的事實的。」
「她想要救我,甚至在我意識到這一點之前,她便死去了。」
「多諷刺啊,富岡先生。」
富岡義勇沒有說話,不過比起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他更像是陷入了回憶之中。
在剛當上柱的那一年,富岡義勇有些睡不好覺。一方面是因為身上的舊傷,雖然表面上已經癒合了,但每當他陷入淺眠之時,便會泛起蟻食般的痛。
至於另一方面……
富岡義勇在那段時間裡總是做噩夢。不管是在他尚為年幼之時死去的姐姐,還是後來在藤襲山中將他託付給別人,孤身一人悲慘地死去的錆兔。
明明像他這樣弱小的人都活下來了,錆兔為什麼會死去呢?
不管富岡義勇這樣問了自己多少遍,答案都只有一個——
錆兔是因為他死去的。
都是因為他太弱小的緣故。
姐姐也是,學會呼吸法後也是,弱者沒有任何權利和選擇,只能苟延殘喘在強者的力量之下。
他富岡義勇從來就保護不了任何人。
像他這樣的人,不配成為……
「不過,雖然不知道富岡先生為什麼露出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