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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被迫誇了哥哥彩虹屁。]
棉花糖君很快就給出了回復——
[啊啦,良子小姐學的真快呢。]
墊著墊子才能夠到書案的小姑娘頓時驕傲地揚起了下巴。
然後她就看見了棉花糖君的另外一行字。
[一點都不像去年把自己的頭髮染成五顏六色的樣子。]
[啊!這就是小正說的養女兒的成就感嗎!]
小姑娘提著筆的手一頓,氣急敗壞地在書頁上繼續寫道——[不許提那件事啦!!!]
良子是家裡的第二個孩子。聽母親說,當她降生於世的時候,正值冬季,林中冰雪覆蓋,連池塘裡的水都不再泛起漣漪,所以母親本想為她取名雪子,最後卻因為她哥哥的一句話而改了主意。
至於良子的哥哥,便是方才坐在蓮花臺上傾聽教徒訴說往事的童磨。他的眼睛宛若琉璃一般溢彩,母親說哥哥是為了將大家帶向世間極樂而生的,是能夠聆聽到神明旨意的聖子。
小姑娘聽不懂這些,只是從她有記憶開始,就覺得哥哥長得很好看。她就不像哥哥,頭髮是黑色的,眼睛也是黑色的,實在是很普通。
但哥哥好像一點也不這麼覺得,他似乎十分喜愛良子,連名字也是親自為她取的。良子,意為好孩子。
在遇到棉花糖之前,良子的世界裡就只有喜愛自己的哥哥。懷抱著希望至少能有一點與哥哥相似的念頭,三歲的良子悄悄從先生那裡偷了植物碾碎製成的顏料,把一頭黑髮染得色彩斑斕。
不過三歲的小姑娘穿著淺杏色的和服,在哥哥接受跪拜回來時,像只花蝴蝶一樣撲進了他的懷裡。
童磨眨了眨眼睛,足足花了半分鐘才認出埋在自己懷裡那個色彩斑斕的腦袋是自家妹妹。他「呀」地一聲彎起了眉眼。
「良子真是個聰明的孩子呢。」
「對吧對吧!」良子鬆開了抱著哥哥的手,退後了幾步,驕傲地揚起了小腦袋。
「但是,如果不快點洗掉的話,就洗不掉了哦,等到天氣熱一點,良子就會臭掉了。到那個時候,良子就只能剃光頭啦。」
比起笑眯眯的童磨,良子露出了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她一邊哽咽著喊「良子不想剃光頭」,一邊想直接往自家池塘裡跳,嚇得旁邊服侍的下屬一下子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
童磨坐在廊上哈哈大笑。
小小年紀便被當做神一樣供奉的孩子喜歡像對待玩具一樣捏一捏自家妹妹的臉蛋,低下頭來時,那雙琉璃般美麗的眼眸微微便會因笑意而微微眯起。
良子的記憶裡,哥哥總喜歡捉弄她,抑或是拉長了語調稱呼她為「我的良子呀」,將她帶在身邊,甚至一同接受信徒的跪拜。
「我的妹妹當然是特別的。」穿著寬大衣裳的金髮孩童抬起一隻手輕輕覆蓋在睜著眼睛的小姑娘臉上,他的指尖摩挲著,最後落在良子眼角的那顆痣上,表情突然變得悲憫起來,「就像是時時刻刻都在哭一樣呢,真是太可憐了。」
那時候不過兩歲的小姑娘歪了歪腦袋,並不是十分理解哥哥說的話。直到她支稜著兩隻小短腿爬上了凳子,對著鏡子照了好久,才明白也許哥哥指得是自己眼角的那顆痣長得很像眼淚的形狀。
從此良子便十分愛惜自己的臉蛋。
——哥哥是喜愛著自己的。
直到良子四歲之前,一直都對這點深信不疑。
她在棉花糖君那裡學到了新的繪畫方式,棉花糖君說那叫[火柴人],只有畫工達到出神入化的人才能體會到其中的精妙之初。
良子覺得可能是自己太笨了,她覺得那光禿禿的小人看上去寒酸又可憐,連根頭髮也沒有,像極了每日給她說書的教書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