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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對於有些人,饒束與她們相處了十幾年,偶爾想起來,卻陌生得如同從未見過一樣。
手指停留在簡訊對話方塊,她一個字都打不出來。
今天是週六,全國小學生都不用上學。正在讀小學五年級的弟弟一定也放假了。
她摳著手機背部的攝像頭,摳了一會兒,撥通了通訊錄裡唯一一個沒有頭像的聯絡人號碼。
等待接通的時候,手機螢幕上的【母親】兩個字很顯眼。
饒束平靜地望著那兩個字,一動不動。直到那邊有人接電話,她才把手機舉起在右耳邊。
聽到一聲稚氣的&ldo;餵&rdo;,她立刻褪下防禦的心理狀態。
弟弟的聲音夾雜著沙沙的雜音從手機裡傳出來:&ldo;醜人,怎麼啦?&rdo;
&ldo;沒怎麼,傻逼!&rdo;饒束笑,往後靠,窩進沙發裡。
她習慣性用隨意的、不在乎的、順口一問的口吻問:&ldo;你媽是不是住院了?爸爸和你也在醫院嗎?&rdo;
&ldo;是啊,小屁孩也在。&rdo;
小屁孩是他倆姐姐的小孩,今年三歲。小屁孩幾乎是饒束和弟弟每次聊天的主題之一。
兩個代溝極大的人進行聊天,總得需要一個橋樑不是嗎?
弟弟又說:&ldo;不過,下午就可以出院了。&rdo;
她&ldo;哦&rdo;了一聲,&ldo;爸爸在不在旁邊?&rdo;
&ldo;爸回家做午飯去了,&rdo;訊號好像很不好,總是有沙沙的聲音,弟弟問,&ldo;束束你什麼時候放假呀?&rdo;
&ldo;七月十一,幹嘛?&rdo;
&ldo;就問一下唄。我好悲催哦,要到七月十五才考試。&rdo;
&ldo;那你複習了沒有?沒考到第一名,就不給你帶禮物回去了。&rdo;
考試放假也是饒束和弟弟聊天的主調之一,只有在這種時候,她才感覺自己像個姐姐。
弟弟在那邊哼哼唧唧了一會兒,饒束說要掛電話了,然後她就掛了電話。
她把手機放在腿上,有點燙,螢幕很快就變暗。她面無表情地發了幾分鐘呆。
就像經常忘記自己是在廣州的大學校園裡一樣,掛完電話後的某一段短暫時間內,饒束也忘了自己是在北京的一個私人射擊場內。
這種可怕又奇怪的感覺,好像是從她高中開始的。
起初是一兩秒的空白,現在有時會長達一分鐘。饒束把這種反應當成是個人特色,偶爾想想還挺特別的。
她整了整衣服,把衛衣連帽兩邊的系帶扯成左長右短。
然後站起來,開啟休息室的門。她想出去隨便走走,不要獨自一人待在一個幽閉的空間裡。
5
陽光,藍天,安靜又高檔的環境設施。
她沿著露天長廊,慢慢走,臉龐沉默得如同一個聾啞多年的人。
人工水池上有一些不知名的觀賞性植物,開了花,在水面上搖曳生姿。
饒束閉著眼睛仰起臉,讓陽光灑在她眼皮上。
她忽然笑得燦爛又開懷。
從獨立手&iddot;槍射擊室出來的四個人,也在這時行至露天長廊。
可能他們四個人都看見了那個站在人工水池邊上的女孩,但只有張修留意了一下。
認出她的身影完全不需要反應的時間,看見即能認出。
操。他隨後就意識到了她所站的位置。
劉之旭還在滔滔不絕地跟他探討槍法技術,張修不得不打斷他一下。
&ldo;抱歉。失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