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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幻覺?是真實?我分辨不清了。
我聽到有人在對我說話,可就連那聲音都似遠還近,帶著甕甕的迴響,好像近在耳邊,又好像飄在天上。
&ldo;那你看不懂什麼?&rdo;那個聲音在問。
我看不懂的……是這個世界。
我真的醉了,臉貼著柔軟的枕套,陷入夢境前,卻還在呢喃著連自己都聽不懂的醉話,&ldo;或許我們的子孫後代能看得懂……這人間,這世道,公平不應該只是一個夢想,他們應該比我們活得明白……&rdo;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回想起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我曾經想過,我到底應該怪誰?
如果不是韓棠來找我的麻煩,讓我受傷,我不會跟著凌靖上山。如果那時候文昭多看我一眼,多問我一句,我可能也不會在心力交瘁的情況下跟著凌靖走。
後來仔細想了想,或許我誰都不該怨,最該怨的,是我自己。
一個在社會上混了那麼久的女人,在那麼曖昧的時刻,居然對一個異性一點警惕都沒有。究竟是他太善於偽裝?還是我太大意?又或者是太多的問題碰到了一起,讓我目不暇接,也根本分不出心思去斟酌和警惕。
可是在那個大雨傾盆的夜晚,在一片燥熱的空氣中,在這個男人脫光我的衣服,試圖進入我的身體之前,我卻清楚地記得,雖然當時的我渾身無力,聲音微弱,也明確地向他表達過,我不願意。
我以為就算他喝醉了,可最起碼的理性和良知還在。我以為他會放開我,可是他沒有。
然後,在我極不情願的情況下,一切都發生了。
那場雨,一直下到第二天下午也沒有停。不但沒停,反而越下越烈,鉛灰色的天空偶爾劃過一道閃電,如同一把利劍刺透了濃密的烏雲。
我隨著雷聲一顫,好像被它瞬間擊中,過了沒多久,大雨傾盆,呼嘯的風聲夾雜著急促的雨滴,狂躁地拍打著落地窗。露臺上的涼椅好像巨浪上的一葉小舟,被風吹偏了位置。
外面的天空一片烏黑,風大雨急,這間臥室卻是門窗緊閉,煩悶燥熱,彷彿連空氣都是靜止的。聞不到雨水和泥土的味道,只有地毯上紅酒的芬芳和滿滿的慾望氣息。
我下意識地揪了揪圍在胸前的薄被,可是被子下的身體不著寸縷,再怎麼拉也是無濟於事,掩蓋不住胸口的紅紫和心裡的惶然……還有說不出的恐懼。
門開了……
我拉著被子向後縮了一下,進來的人一手擎著託盤,一隻手放在門把上,停了幾秒鐘,就隨手關上了門。
他將託盤放在床頭櫃上,裡面有牛奶,麵包,火腿雞蛋,還有一小瓶綠色的藥膏。
我看著自己的手,兩隻手腕處都有一圈明顯的紅痕,就像被人戴上了一副紅色的手銬。我低著頭,他沒有說話,沉默地坐在床邊,剛洗過澡的樣子,頭髮還是濕的,細碎的短髮遮住了眼睛。
我們就這樣坐著,彷彿都沒有話想說,持之以恆的靜默和屋子裡悶熱的空氣,讓人感到窒息。
&ldo;小夏……&rdo;
&ldo;我想下山……&rdo;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我們看著彼此,之後又是長久的沉默。他的眼睛就像一汪潭水,初看清澈,此刻卻看不到底。
我低下頭,聽到自己的聲音帶著些許顫抖,但還是堅定地說:&ldo;我想下山。&rdo;
凌靖拿起託盤上的藥膏,開啟蓋子,聲音裡已經沒有了剛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