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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她們的屍體被一絲不掛地拖出來,扔到木板車上,ji女腳上的鈴鐺在侵略者快樂的歌聲中輕輕悲鳴,她是一個站出來將自己送上祭臺的女人。一個侵略者的年輕士兵看著木車漸漸遠去,露出疼惜的眼神。
那一刻,同為女性的我竟說不清該為她們的偉大感到鼓舞,還是該為她們的犧牲感到悲哀。她們活著的時候遭受了身為女人最殘忍的對待,死的時候如同街邊的豬狗,整座城市屈從地沉默著,偌大的國家鴉雀無聲。
我不想去追問在那些女人被侵略者無情洩慾的時候,這個國家的元首在做什麼?拿著糧餉的軍隊在做什麼?男人們都在做什麼?因為一定會有人說,戰爭中總有一些犧牲不可避免且無法控制。
我只是想知道,如果這個事件是真的,用一些生命的尊嚴來換取另外一些生命的延續,這樣無奈的選擇,這樣的羞恥,這樣的傷痛,需要多久的時間,需要這個民族延續幾代才能淡忘?
那天晚上吃飯的時候,整個人還是懨懨的。文昭問我在想什麼,我隨口告訴他很喜歡女主角腳上的那串鈴鐺,有種古典的情懷,很細緻很漂亮,沒想到他就記住了。
如果他知道那是一部什麼樣的電影,我想他怎麼也不會親手做這樣一個禮物送給我,好像一個惡毒的詛咒。
想到這裡,我忽然很想把它摘下來,看了看,又覺得實在沒必要,畢竟是文昭的一片心意。這是在我們離開療養院之後,他送我的第一件禮物。
記得聖誕節那天,我們請文惠吃飯,席間三個人相談甚歡。在文昭去洗手間的時候,文惠把一個盒子推到我面前,笑著說:&ldo;這個太貴重了,我受不起,麻煩你幫我還給他。&rdo;
我開啟一看,原來是一塊&ldo;百達翡麗&rdo;的限量版鑽石手錶,工藝精湛,每一顆鑽石都鑲嵌得完美無瑕,應該是文昭送給這位醫生朋友的謝禮,他在療養院就說要好好答謝文惠,如今出手果然大方。
我合上蓋子,又推了回去,&ldo;你還是收著吧,你幫了他那麼大的忙,他感謝你是應該的。再說這點東西對他來說也不過是九牛一毛,難得他一片心意,他對我都沒這麼好。&rdo;
文惠在茶杯後面慧黠地微笑,&ldo;他過去是不知道怎麼對你好,恨不得把所有的好東西都捧到你面前討你歡心。現在經過那些事,他比過去明白多了,也踏實多了,當然不會再送這些東西給你。但是他已經把自己整個人都給你了,你可要好好收著,輕拿輕放。這人看著勇厲,其實心是玻璃做的,你可別把他摔碎了。&rdo;
想到這裡,我撥了撥腳上的金鈴,棉線鮮紅似血,鈴聲清脆悅耳,一顆彷徨無依的心漸漸安定下來。
其實就算文惠不說,我也知道文昭對我的一片心意。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呢?稍微有點心的人自己都會想。
我知道自己長得不錯,但也沒美到國色天香,讓人看一眼就喪失判斷的地步。而文昭見過的美人何其之多,如果他只是貪圖一個女人的美貌,憑什麼單單對我另眼相看?
當然,在男女關係中,外貌也是讓對方愉悅的條件。如果我相貌平庸,相遇之初他未必會多看一眼。反過來說,如果文昭是一個肥頭大耳、滿臉油光的蠢鈍男人,我也不見得會波瀾心動。在這一點上,我們都免不了俗。
可是我們都知道,倘若有一天我們其中一個不幸毀了容貌,抑或是在無情的歲月中變老變醜,我們依然會守在對方身邊,不為什麼,只是因為記得當初的那份美好,記得自己曾經愛過,而且會依然愛著。
他也不完全是對我感恩戴德,如果說他只是感激我三年前幫他贏了一場比賽,感激我在療養院的悉心照顧,可是那場比賽已經過了很久,他的病也好了,就算有天大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