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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琪問:「那個威亞師呢?你們打算怎麼處理?」
小琪做助理的時間不算特別久,小麻煩能處理,遇到今天這麼大的事,也還是頭一次。
魏哥訕訕一笑:「等梁老師手術結束了,再慢慢商量後續的解決辦法?我只是個生活製片,管不了用人這方面——您放心,已經通知給上頭了,回頭就會有人跟您的團隊對接。」
梁司月沒說什麼,又累又痛的情況之下,她竟然還在關注有的沒的——魏哥叫她「梁老師」,這圈子裡,「老師」的門檻可太低了。
魏哥說要去幫忙安排陪護人員,先行離開了。
梁司月在床上躺下,想先休息一會兒。
小琪整理了一下繳費單、檢查結果、身份證等各種材料,裝進揹包裡,然後打算要回一趟酒店,拿來洗漱用品和換洗衣物。
小琪離開之後,護士過來做了些體溫、血壓的基本檢測。
等再無人進出,梁司月也適應了手臂被固定的彆扭姿勢,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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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時,是感覺到有一隻手在輕輕撫摸自己的額頭。
梁司月悚然驚醒,睜眼,卻看見坐在床沿上的竟然是柳逾白。
天快要黑了。
不知道是不是怕將她吵醒,他沒有開燈。
窗戶切一段冥冥的暮光投進室內,蕈紫向暗藍的過渡,一秒更比前一秒昏暗,彷彿下一瞬,就將一道落入真正的黑。
梁司月想開口說話,但竟然是眼淚比聲音更快一步。
她腦袋一偏,躲開了柳逾白的手,臉往被子裡埋。
那隻手緊跟著去摸她的腦袋,聲音帶一點兒笑:「我都來了,還哭什麼?」
梁司月沒有說,正是因為他來了,她才會想要哭。
痛到極點也只是生理反應地滾了幾顆淚珠,委屈歸委屈,不能當著外人的面哭。
柳逾白一時沒再說話,手掌始終搭在她頭頂上,過了一會兒,伸去掀開被子,意外溫柔的語氣,「好了,不哭了。還疼嗎?」
她抽噎了幾下,待聲音平和些,才說:「你不是說要封殺我嗎?」
「怎麼捨得,」他笑說,「還指望你這張臉替我掙錢呢。」
梁司月不喜歡都這樣了,他還這樣輕飄飄地玩笑,因為她實在難過死了,根本無法自已的那種難過,忍不住,眼淚又滾落下來。
柳逾白愕然,伸手拊著她額頭,趕緊將她的臉抬起來,「怎麼了?疼?我叫護士給你用點鎮痛的藥。」
梁司月望著他,眼神真有一種灰敗之感,自暴自棄似的,「……我想退圈。」
「……」關心她的傷勢,她卻驢頭不對馬嘴地來這麼一句,柳逾白擰眉道,「想得美,數過合同上違約金幾個零?」
梁司月愣了一下,咬了一下嘴唇,別過目光,「隨便。你去告我好了。」
和灑脫著實不沾邊,是幾分委屈的語氣。
柳逾白一時覺得頭疼,早知道不開玩笑了,哄著她一點又能怎樣,語氣便隨之溫和許多,「退什麼圈?這部拍不了,還有更好的,回頭劇本隨你挑,想演什麼演什麼。」
哪知道,梁司月一點不買他的帳,「不是一部戲的問題,你根本不懂,我準備了這麼久,訓練了這麼長時間,就因為別人的失誤……」
「這麼喜歡這個角色?」
「我不是喜歡這個角色,我是……」她聲音戛然而止,咬住唇,看他一眼,又別過目光。
「是什麼?」
「沒什麼……您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了。」
柳逾白的手掌已經一把按住了她的腦袋,不許她轉過頭去,「我千里迢迢趕過來,你再給我閉門羹吃,我真要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