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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山南迴復完「收到」,看了柏曉天一眼,「哪位醫生找我?」
「池信,池醫生。」
柏曉天的語調跟剛才講話的大領導差不多,故意學人家的腔調。
他話剛落柳山南就跑向池信那邊。
整個廣場的焦點中心轉移聚集,警隊的看柳山南,醫院的看池信。
「你找我。」
「我沒找你。」
柳山南點點頭,「那應該謝謝柏曉天。」
「嗯?」
「謝他讓我有理由站在你面前。」
周圍目光太過熱烈,但池信只要低頭就看不見柳山南這張帥臉了,所以她沒閃躲。
想念在一年裡堆積至最高點,猶如他們曾一同攀登的玉珠峰,站在頂端,風也熱烈,雲也熱烈。
「我回去可以給你打電話嗎?」
柳山南問。
池信跨前一步,「如果你失言,我就弄死你。」
柳山南笑了一聲,眼睛瞟向後面,「我兄弟們都在呢。」
「不怕的話你試試。」
「我……得歸隊了,等我打給你。」
轉過的身子走了兩步又轉回來,留給池信一張側臉。
「生日快樂。」,他說。
「……」
池信心一顫,柳山南竟然知道!她自己都忘了,要不是一大早外公打影片電話,她一點兒都沒想起來。
國慶節出生的孩子,腦袋裡只有一件事就是為祖國慶生……
柳山南的側臉後面是紅旗和藍天,如張畫一樣刻在池信眼前,她想,她收到了最好的生日禮物。
等柳山南歸隊,所有特警依次上車,然後整齊出發,一輛接一輛,消失在道路盡頭。
……
當天傍晚,池信吃完飯在老城附近溜達,她等不及柳山南打過來就主動打了過去。
一年未觸碰的號碼,很快接通了,沒換。
「喂,池信。」
「餵…柳山南。」
他的聲音,在過去許久不見的時間裡只有那麼一句「別讓它撓到你,不然要打狂犬疫苗……」,池信想聽的時候就去翻找聊天記錄,雖然對方已經刪除了她。
坐到長椅上,池信手裡捏著糖塊,儘量平復情緒。
如果不是田野發給她那兩張照片,大概永遠都不會有這番通話了。
「在哪?」
「在老城這邊。」
此時電話那頭,柳山南站在水龍頭下,衣襟濕了幾道印兒。
方才手機響的時候,他從外面訓練完回來正要洗澡,一看是池信,顧不上擦手上的水,隨便在身上抹了兩把……
「感冒了嗎?聲音不太對。」
「沒事。」,池信蹭蹭鼻子,「你呢?在幹嘛?」
「洗澡。」
池信突然「嗯!」了一聲。
「怎麼了?」
柳山南繃直身子,仔細聽那頭動靜。
「你給我的糖,被過路小孩兒搶走了。」
電話那頭傳來笑聲,池信有點兒委屈。
「讓他吃吧,我再給你買。」
「那你怎麼給我?」
「下週休息我去找你。」
失而復得的感覺,在這一刻變得尤為奇妙,相隔一年後,親近感無縫銜接。
「你……一個月休息幾次?」
「不一定,有時候一次兩次,有時候一次都沒有。」
「好,那你定下來給我打電話。」
柳山南剛說完,外面就傳來趿拉鞋的聲音,「兄弟,洗完了嗎?」
他放低音量,「嗯,你等我,先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