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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上個問題，這個算是真正戳中了在場除了對這場幾乎是作秀的引見毫不知情的慈安以外的另外四個人的軟肋。‐‐職位低可以說是朝廷埋沒人才，但&ldo;舉人&rdo;這個文憑只能說明是他還沒把他&ldo;善其事&rdo;的器具磨鋒利。

慈禧是最先坐不住的，剛想說點什麼把這事兒給掩過去，卻聽見紗簾外已經傳出那個乾脆爽朗沒有一點自卑和尷尬的聲音：&ldo;奴才供事國子監典簿一職，兼任總理衙門代辦章京。蒙聖上不棄，同治九年始奉舉人之祿。&rdo;

慈安聞言卻也淡然，只是豐腴的臉頰稍稍緊繃起來，吐出了一句‐‐&ldo;哦。&rdo;

東暖閣內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不管這個東太后到底管不管事兒，有多少實權，可她到底還是先帝的皇后，是這間屋子裡地位最高的人。

僅僅這一個&ldo;哦&rdo;，不用什麼別的言語，這個全大清國從禮法上而言最高貴的女人已經表明了自己對這個清朝官場新人的態度‐‐對這個從傳統意義上來看沒有什麼突出才華的年輕人並不看好，要當同治皇帝的侍讀，那就是更沒資格。

&ldo;姐姐&rdo;慈禧再一次展示了她的強項‐‐隨機應變，幾乎是接著慈安的&ldo;哦&rdo;字的落音就開了口，可叫了聲&ldo;姐姐&rdo;又頓了一下，慈禧並不是思維突然短路，只是她已經許久沒見過慈安太后了，以前人家是妻她是妾，這&ldo;姐姐&rdo;叫得也沒覺得什麼，現在慈禧位高權重，再叫比自己還小兩歲的慈安&ldo;姐姐&rdo;還真有點不舒服，她不是個信命的人，只是不得不承認，有些事是天生註定，慈安是天生的皇后，就註定慈禧一輩子就得對她畢恭畢敬。慈禧迅速調整了自己的情緒，本來笑容已經有點僵的臉上迅速湧出了真誠。

&ldo;姐姐有所不知，沈卿家同治九年中舉時不過十五歲的年紀，次年就和六爺到西洋去了，這才未有進士及第之機遇。&rdo;

慈安不知是思維單純還是不願拂慈禧的面子，竟似是接受了這個說法，頗為欣慰地問：&ldo;那沈卿家還是志於金榜題名的了？&rdo;

慈禧這回是沒給沈哲一點自主回答的機會，立刻將話接了過去：&ldo;那是自然，凡大清之士有何人不以此為己任？只是這殿試之期方過，下次又要三年，然皇上已要親政，則一良友伴學不可耽誤。&rdo;看出慈安看自己的眼神越來越疑惑，慈禧的心裡陡然湧上一股狠勁兒。先帝都死了那麼多年，今時今日她慈禧想做的事還輪得到慈安來說道，語氣也沒有了起初的刻意地親暱，恭敬的態度有些冷冷地諷刺&ldo;姐姐若是擔心，妹妹已取來了沈卿家當年應考的答卷，這是騾子是馬，姐姐大可自己定奪。&rdo;說罷，厲聲喚道：&ldo;小李子‐‐&rdo;

一個中年太監應聲弓腰捧卷，踏著小碎步一路小跑過來，將手中的卷宗呈上與慈安。

沈哲仍是跪著，沒敢抬頭，不過料想自己就算看了也不見得判斷得出那份被黃綢裹著的答卷是不是自己當年寫的。但在他看來，以慈禧太后的精明謹慎此時斷不應該呈上他真正那份文不對題的答卷給慈安太后&ldo;定奪&rdo;。安德海向東太后呈上的，多半應該是慈禧智囊團的成員&ldo;捻斷數莖須&rdo;而造就的大作。

慈禧不時用餘光去瞥身旁正在仔細翻閱那份答卷的慈安，觀察她微微變化的眉間和嘴角。

&ldo;疆廣無兵，域大無防？&rdo;東太后緩緩的念著這幾個字，聽得慈禧也是一心驚。，對於沈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