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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那個時候,我媽總是不分青紅皂白就先把我打一頓,她總說不論對錯,我在外面惹是生非就是不對的,更何況一個巴掌拍不響,她管不到別人家的孩子,只能管好自己家的。
我因此養成無論什麼事都只在自己身上找原因的性格,哪怕是後來我嫂子進了門,跟我的關係不太親密,我都歸咎為是自己沒有盡職當好一個合格的小姑子。
我也知道這樣不對,很多我媽偏心得特別厲害的時候,我也想過去要質問她一句到底我是不是她親生的。
就像四年前我突發急性腸胃炎,自己一個人摸索著到醫院,我特別無助地給我媽打電話,結果她只說要在家照顧我坐小月子的嫂子,連幾個小時時間都不願意為我騰一騰。
那時候我恨自己是個女兒身,又嫉妒我嫂子可以吃定我媽和我哥,雖然有時候也惱火我媽對我的不重視,可每次想到她畢竟是我媽,她雖然不喜歡我但也給我拉扯到這麼大,我就矛盾重重,根本沒有辦法去怨她怪她。
我忍啊忍啊忍了這麼多年,卻是到了這一刻,才完完全全體會了一把什麼叫心灰意冷。
我又爭氣地哭了一會,後來就靠著窗子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窗外沙沙的,是下雨的聲音。
我揉了揉眼睛,看著打在玻璃窗上的水珠,思緒有些混沌,腦袋昏沉沉的,像是要感冒了。
真糟糕!
我咬了咬下嘴唇,不想在這種時候真的把自己弄生病,費力的起身去到客廳喝了一大杯熱水,燈都懶得開啟,藉著外面昏暗的自然光從抽屜裡拿出一包零食,三下兩下消滅乾淨,再灌下一大杯溫水,覺得自己稍稍恢復些元氣了,才又摸回房間。
去洗手間簡單擦洗了一下,再換過一個加長衛生棉,上床前又特意從櫃子裡抱出一床毛毯,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準備好好睡上一覺。
我連門都沒有反鎖,也無力去關心現在是什麼時間,只知道這一天下來我把自己折騰得夠嗆,我實在不想把自己弄得太狼狽,所以就算天要塌下來,也等我先把精神養回來。
這一覺,我睡得極不安穩,一會夢到我跟我媽大吵了一架,我質問她我到底是不是她親生的,她板著臉讓我以後都別再認她……
一會又是婚禮那天路旭東信誓旦旦的保證,他說他一定會好好照顧我,但轉眼,他臉上的溫和神情都變成了猙獰,伸出雙手憤怒的掐著我的脖子,直掐得我喘不上氣,然後我就猛的驚醒了。
房間裡亮著橘黃色的光,我下意識地往角落那盞落地臺燈望去,茫茫然地回想我什麼時候開的燈,怎奈腦袋昏昏沉沉的,好像根本沒有印象。
我索性不再去想,又自嘲地想著真是怕什麼來什麼,越不想生病,還真把自己搞病了。
額頭上一片粘膩的不舒適,其實不只是額頭,全身都粘粘膩膩的,大概是包著毛毯出過汗的原因。
088。只能靠自己
我動了動有些酸脹的手臂,正想抬手去抹一把額頭上的汗,才驚覺自己右手上插著針管。
難怪剛才一直覺得好像哪裡有點疼。
視線往上一瞟,直到落在床頭旁邊的醫用輸液支架上,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在掛水。
腦袋當機了片刻,我這是還在做夢?
抬起左手捏了捏臉,好像是不怎麼痛,又順便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然後又疲憊的閉上眼。
為什麼,連做個夢都這麼累這麼頹廢?
房間裡一片靜謐,靜得彷彿能聽到藥水滴落到管子裡的聲音。
我閉著眼睛,意識卻逐漸清晰,隱約有腳步聲走到床邊,我才剛睜開眼,對上路旭東深邃眼眸的同時,額頭上也落下一個溫熱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