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墜落(下)(第1/2 頁)
道平只覺喬羽的話刺耳又鑽心。她早已把零露當做親近之人,見不得她被這樣百般作踐,萬般欺凌,故而忍耐不住,憤而道:“我小師叔和你有甚麼仇,你為甚麼定要她死?!”又對江離道:“哥,她雖是你妻子,可做出這樣的事,你還要袒護她不成?若不是心眼都糟爛了,斷說不出這樣狠毒的話來!”
是啊,江離也在心中尋問,你為何這般恨她?在場的所有人中,恐怕沒人比江離更想知道答案。他不是沒在心裡反覆思量過,但從前得出的結論,在此刻喬羽這駭人的言行之下顯得何其膚淺!如若喬羽僅是為收回六翮制器才欲除掉零露,這深入骨髓的恨意卻由何而生?是甚麼樣的怨恨,能夠凌駕於骨肉親情之上?
是他?江離一瞬心念如電,想起了那個被喬羽視作重於一切之人,如果是因為他……
“阿梨,是因為,阿梨?”江離脫口說道。
喬羽聞言瞳孔猛地一縮,微光刺入軀殼,靈魂在內巨顫。
“哥你說甚麼?阿離不是你自己嘛?”
“我說的人是梨酒,尹齋主十幾年前亡故的丈夫。”
“啊我想起來了,是有這回事。原來她從前的丈夫叫這個名兒!”道平驚訝道,“我小師叔她,她怎麼得罪這個人了?”
江離緩緩搖頭:“你小師叔她,是梨酒的女兒。”
道平擰起眉頭:“梨酒是她爹爹,那這個人不就是,不就是小師叔的孃親了嘛?可她卻要小師叔死!嘿呀,餓虎尚不食子,她怎麼,”
“閉嘴!”喬羽將袖一揮,疾言厲色道,“我對與那負心之人只是逢場作戲,情淺恩薄,更何況這孽子!”
又是謊言!徹頭徹尾的謊言!江離心道,我只是梨酒的替身,你尚能九年如一日,待我千般萬般好,你這話如何騙得過我?!
而零露顯對她的話深信不疑:“你不愛他,奈何嫁他?!爹爹又有甚麼對不住你處?”
喬羽低哼一聲:“他是崖主帶來的僕從,且有意於我。那時我正當該成家的年紀,順水推舟有何不可?況此人已死許久,於我便如過眼浮煙,無事提起作甚?”說到此處,她猝然一頓,轉向江離問道:“這人的事,你從哪聽來?是這孽子告訴你的?”問完又自問自答道:“是啊,除她還能是誰?”跟著冷笑數聲,不無挖苦道:“她與你,倒當真無話不談吶!”
道平憤然譏諷道:“你自己冷血無情,便當世上沒有真誠之人了麼?我與哥,和小師叔在一起相依為命十年,是出生入死的感情,自然比和你親密得多得多!”
“你說十年是甚麼意思?”喬羽面色一冷。
“喏,就在那裡面,我們待了十年。你看不出來麼?”道平一指背後的沙潮道,“你要真是齋主的話,就不用我解釋發生甚麼了罷?”
江離感到喬羽灼烈的目光正刺入自己的每一寸肌膚。耳聽得喬羽的呼吸由緩慢到急促,然後又慢了下去,末了她長吐出一口氣,低低地笑了。那笑,彷彿一個看清了宴席終將散場,卻不甘獨自飲下冷酒之人在黯然自語。低笑最後蛻變成放聲大笑,聽之令人極致失落,就像大笑之人忽然頓悟一般,為這場悲劇喝起彩來。笑聲止後,喬羽緩了片刻,再開口時面沉如水,聲音艱澀:
“阿梨,終究是你變了心吶!”
江離倒抽一口涼氣,此刻他彷彿看到在喬羽眼中,自己正與梨酒重合。他無意替自己開脫,更無法替梨酒分辨,是故緊抿雙唇不發一語。理智告訴他該立即迴避,可梨酒的幻覺驅使著他轉動腳尖,一步步向喬羽靠近。他說不出這麼做的原因,若一定要個理由,那便是他不忍讓喬羽看到她的阿梨,掉頭離去。
突然腕上一疼,他已被喬羽拉到了身前。喬羽的唇貼上他的耳邊,氣息灼熱,口吻漠然:“阿梨,我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