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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不去!」謝如塵忽然歇斯底里的大吼,他餘光瞥見旁邊兩人走遠,更加無所顧忌地吹著春日暖風哽咽,「江知許,我跟了你多少年了?」
「這麼多年,我眼睜睜看著你,從天之驕子,到如今窩在一個小學校裡做語文老師!你知道我怎麼想的嗎?」
他戳著自己的胸口,幾乎字字泣血,「我們分手,然後換兩個人更好的未來,可不可以?」
江知許靜默,片刻後終於頹然地垂下手,他搓揉著自己的褲縫,看上去竟然有些無措,但很快冷靜下來,和上次如出一轍的兇狠:「謝如塵,這是你的最後一次機會。」
「我今天從這裡走,就再也不會回來。」
「求之不得。」謝如塵吼過的嗓子有些啞,帶著一股子決絕的味道,「再見。」
於是各自回頭走遠,再見變成再也不見。
周晚溪和何辜早在江知許來時就不動聲色的往外撤,等到兩人走了一小段,還能隱隱約約聽見那兩人激烈的爭吵。
他們倆都不是愛八卦的人,但無奈此刻的場景實在太過似曾相識,以前的每一個夜晚,他們都這樣並肩走到分別的站臺,何辜不擅救場,周晚溪只好沒話找話道:「你說他們兩個怎麼回事。」
「戀人吧。」何辜眼神有些茫然和悵惘,「看上去很相愛。」
他說出來之後才覺得哪裡不對勁,畢竟現在他和周晚溪的關係已經不同以往,以前屁大點事都能興致勃勃討論一路,如今說什麼都小心翼翼的,兩人之間到處都是雷區,充斥著不能說的話題。
果然,回答完之後,對方也沉默,好一會兒才尷尬地笑道:「哈哈,是嗎,我也覺得。」
兩人不再深談,平時總覺得短的一小段路程這會兒出奇的長,好不容易捱到了終點,周晚溪逃命似的上了公交,他在車上像以前一樣揮了揮手,何辜也揮了揮,只是都沒有什麼笑意——
他們都在懷念以前的日子。
想說的話可以隨意說,喜歡的心情可以藉助一切小事肆無忌憚的傳達,周晚溪靠在車窗上,把心一橫,拉開車窗吹著晚風,露出光潔的額頭,他大喊道:「何辜!」
「」
「我今天也還是喜歡你!」
他說完這句話就心虛地縮回了頭,在車上僅有的幾個乘客善意的微笑裡一點一點紅了耳朵根,而站在原地的何辜則抿了抿唇,似乎是想笑又不敢的樣子,最後懊惱地跺了跺腳,扒著站臺的廣告櫥窗讓滾燙的臉頰降溫——
明日氣溫23攝氏度,春天到了。傍晚,周晚溪捏著手機,小心翼翼地這麼傳送。
而遠方的另一邊,何辜坐在桌前,望著如墨的夜色,最後攥緊了手機。
這一小小的插曲並沒有讓二人的關係有任何進展,相反的,由於謝如塵和江知許的相繼離開,二人的交集愈發的少了,擦肩而過變成家常便飯,周晚溪時常和趙銘勾肩搭背時看到對方瘦削的肩膀,好像是他一隻手臂就能收攏的長度,這樣的人該多適合擁抱?
他也時常走神,望著窗外不知什麼時候又冒出的梧桐葉子,再捏著自己那一片細細的撫摸,日子就這麼平靜的過了一段,直到某天他聽見同桌丸子頭興奮的聲音:「喂,溪哥。」
「幹什麼?」他懶洋洋地應聲,見對方舉著手機給他看熱點推送,「快看,是江老師!」
丸子頭星星眼,語氣裡充滿了憧憬和嚮往,「原來江老師不僅長得帥,家裡還這麼有錢啊!真是十全十美。」
周晚溪嘴角抽了抽,腦海里卻突然閃過那天江知許悲傷執拗的臉,他目光沉下來,輕輕的說:「是啊。一定很不容易。」
他很想就這麼告訴別人:哪裡有什麼天之驕子,大家生來便全背負著不能說的苦楚,看上去光鮮亮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