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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辜呆了。
直到晚飯結束,他都保持著這副傻呆呆的樣子,感覺三魂七魄都飄去了雲外,周晚溪一面在心底笑他純情,一面又控制不住的自我懷疑:
起個外號而已,怎麼把好端端一個學霸給嚇傻成這樣?
窗外天色已經是墨般的黑,不遠處只有幾盞鵝黃色的路燈,照亮一小塊光禿禿的枝椏,周晚溪回想起來自己原本的計劃是要留宿,然而畢竟今時不同往日,他自我認為是個正人君子,不屑於用好朋友這個名號掩蓋自己那點不可對人言的情感,於是表情十分糾結,「天這麼晚了,要不」
他不再投機取巧地耍小心思,把選擇權公公正正交給何辜。
家長在後面也勸說,懷著對小輩的愛護,趙銘倒是沒什麼意見,於是一時目光都集中到何辜身上,他在這樣的目光裡低了頭,周晚溪那個角度剛好能透過他寬鬆的衛衣口看到對方形狀優美的鎖骨,目光像被燙著了,連忙若無其事的挪開,而何辜渾然不知,只是一心一意的拒絕,「太麻煩了,就不了吧。謝謝叔叔阿姨。」
「有什麼好麻煩的,你這孩子。」鄭陸欣笑著摸了一把他腦袋,但也沒有再三挽留,只是將他掛在衣架上的衣服取下來,如尋常年長女性做的那般幫他穿上,而後笑眯眯的道:「都是帥小夥。」
趙銘這時也走到門口,他一向喜歡周家父母,此時嘴甜得很,「鄭姨,我看你更美呢,越活越年輕!」
何辜在原地無措了半晌,他已經太久沒感受過家庭的溫暖,甚至連表達出親密都不會做,只好又磕磕絆絆的說,「謝謝阿姨。」
他想:周晚溪一家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周晚溪一直把他們送到小區大門口,趙銘急著回,說了句週一見就就急匆匆地躥了,只剩他和何辜站在冬日夜晚裡冷清的街道上,呼吸間帶出淺淡的白色霧氣,「今晚開心嗎?」
「嗯,謝謝。」
「不用謝,咱們是好朋友,我媽特喜歡你,讓你以後常來。」周晚溪笑得很爽朗,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在黑夜裡很顯眼,「那麼再見?」
「週一見。」
何辜的鼻尖被凍紅,乍然從暖氣十足的屋子裡走出來有些不適應,他衝著周晚溪擺擺手,就見對方不知怎麼想的,伸手把他拉到一半的拉鏈拉到頂,蓋住了他的小半張下巴,他猝不及防,睜大了眼,一時不知該怎麼動作,「?」
「明天穿厚點,去吧小鴿子。」周晚溪寬大的手很欠的摟了一下他後腦勺,然後發現新大陸似的,「這裡多塊骨頭哎。」
「喂,不要這麼叫,很娘。」何辜先是憤怒的掙紮了一下,然後也隨著摸了摸,「你說這裡?」
他端出學霸的架子開始科普,「這裡是枕骨,每個人都有,只不過我的比較突出一點,」而後又忽然想起些什麼,聲音低了下去,「古時候有這種骨相的人都被看作是謀反的異類,所以也叫反骨。」
他有一根反骨,於是痛失父母之愛,至交之親,如此一想,大約生下來就該做一場最淋漓的報復。
不怪他迷信,只是世事難料,總要尋一個精神寄託。
周晚溪猜得透他在想些什麼,於是故意叱道:「就是一根骨頭,那裡來那麼多說法,我媽說那是小時候睡覺睡得少,骨頭沒磨平。」
「」何辜的信仰被他碎得七零八落,表情空白地看了他一眼,深深嘆了口氣,「你愛怎麼說怎麼說,隨便,走了。」
他裹緊身上的校服,一步一步踏入了無邊夜色裡,黑夜無止境的攫取著他身上從周晚溪家捎帶出的熱意,而只要回頭就可以望見某層樓窗裡映出來的暖光,他就在這樣的誘惑裡死死咬著牙不敢回頭望一眼,怕只要一回頭,就會不知廉恥地再貼上去。
他曾經關於愛的所有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