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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裡還保持著他早上出門時的樣子,應當是沒有人再中途回來過。何辜徑直開啟冰箱,卻只收穫了一片暖橙色的燈光和一陣冷氣,他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目光又飄向角落裡堆積的幾箱泡麵,忽然想起中午和周晚溪在一起時飯菜誘人的香氣。
他在一陣陣飢餓中迫不得已又吃回了自己廉價匆忙的泡麵,深深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由奢入儉難,品嘗過的氣氛和誘人的飯菜,一朝被打回原形,便更添了厭惡與噁心。飯後連碗都懶得洗,直接回屋翻找了自己幾張練過的字,準備等明天再見周晚溪時帶給他。
周晚溪。他嘴唇忽地動了動,唸叨了一下這個名字。
男孩帥氣的臉立刻就出現在了腦海里,不費半點力氣,他仰著頭望天花板,對方的笑容也就跟著挪到天花板上,眼睛無論何時都是明亮的,看向他時像藏著無數的真心,他摸出手機,看自己幾天前和他的合照——那張照片已經被他私心設定成了桌布,伴著每天一封的天氣簡訊和寥寥數言,宛如對方就在自己周圍一樣,讓他覺得安心。
他在貪戀對方給的安全感。
這個念頭又冒了出來,逼他正視自己的感情。
從一開始雨天的驚鴻一瞥,再到後來辦公室裡、小診所裡的相遇,一點點構成了他高中生活最大的驚喜,他不清楚什麼時候動了心,大概是少年人在操場上桀驁不馴的微笑,大概是上學路上緊緊相握的雙手那些情意一點一滴的將他滲透,讓他當了真,讓他愛上週晚溪。
他用了愛這個讓人一聽就歡喜的詞。
可是他的生活全是苟且,充斥著不屬於周晚溪世界的黑暗,他以前初中時常聽初開情竇的小女孩說在喜歡的人身上可以看見光,那麼如果黑暗比光還要濃重,是不是愛意也會隨之被消磨得一乾二淨?
他根本無法想像如果周晚溪某一天倦意深重,眼底光芒熄滅了之後的樣子,於是隻好一再的退縮。
這像一場豪賭,可他未賭已輸。
天色茫茫,到了夜裡,竟然下起雪來。
第二天趙銘一大清早就給周晚溪打電話,言語間是藏不住的得瑟,「溪哥,醒了沒?」
周晚溪當然沒醒,他鼻音濃重,口齒含糊地不耐煩道:「有屁快放,不然掛了。」
「別呀。」趙銘連忙挽留,但還是喜氣洋洋的,「下雪了!出來玩啊!」
「玩什麼玩」他先是翻了個身,然後慢半拍地反應過來,「下雪了?」
周晚溪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蹦了下來,果真,窗外白茫茫的一片,還不斷有雪花往下落著,窗沿外結了厚厚的一層霜,霧氣映在暖氣充足的玻璃內,他揮手抹去,擦出一道清晰的水痕,能看到有幾個玩鬧的小孩笑著跑過去,帶著家長給織好的紅色毛絨帽子,抖落一地腳印,將要過年的氣氛渲染的愈發濃厚。
「怎麼樣?今年第一場雪就這麼大,我們」小富二代正說著,話就被打斷了,周晚溪急匆匆地說,「等會兒跟你說!」電話便只剩忙音。
他昨晚睡前千叮嚀萬囑咐何辜今天一定要來找他,甚至不惜耍賴自毀形象地留下了對方的作業,但沒想到雪下這麼大,讓他擔憂對方來的路上有什麼危險,於是馬不停蹄地撥號,「喂,何辜?」
「嗯怎麼了?」對方似乎在走路,聲音微微地喘著,還有些悶,「我一會兒就到了,今天天冷,你別下樓了。」
「啊?哦。」他要說的話被堵了回去,大清早腦子還沒開機,像只呆頭鵝似的應了一聲,才反應過來,「你已經來啦?我想著雪大就不要再跑了。」
「你這麼想我啊?」他傻兮兮又有點嬌羞地笑起來。
「不是,我就是拿寒假作業。」
「」周晚溪再次自作多情,整個人頓時惱羞成怒,「你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