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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最初看起來害羞無比的小丫頭稍微熟了之後能這樣嘰嘰喳喳。嘉寧挺喜歡這樣的活潑,會讓她想到同樣性子的包子,而且……嘉寧手慢了下來,對俏俏方才說的二叔有所疑惑。
悄悄來了,又偷偷地走麼?
她把這個疑惑按在了腹中,直到入夜時分趙王回屋,忍不住說了出來,「俏俏的二叔,是不是有點奇怪?」
她對政治權術的確不夠敏銳,但有時候直覺意外得強。
趙王沉眸,「她還說了什麼?與我詳細說說。」
嘉寧便把二人對話完整複述了遍,道:「要讓俏俏來,重新問她一遍嗎?」
「不用。」沉思片刻,趙王眸色在明滅不定的燈火下愈發深重,「確實需要警惕,只希望……是我想多了。」
他掀被起榻,「不要脫衣,我去去就來。」
「好。」嘉寧抱膝看他,烏髮披散,模樣莫名乖巧。
這樣的她看得趙王腳步遲緩了下,到底還是沒有回步,只道:「很快。」
在他們抵達漠北之前,路途必須要謹慎再小心,畢竟,退一步,便是萬劫不復。
即便趙王不不曾言明,嘉寧也知道這個道理。不過她天性樂觀爛漫,在看過那些夢,且知道大部分都是事實後,對趙王所做之事更無一絲異議。
再說,她已經和王爺綁在了一塊兒,無論如何這時候該做的就是努力不拖後腿,至於幫助……唔,這種事還是交給舅舅叭!
嘉寧趴在床榻上,眼眸隨著昏暗的燭光慢慢地轉,從簡單的掛畫再到房樑上每一道細小的雕紋,忽然覺得,屋子小也有小的好處,一眼就可望盡。
至少,這樣昏暗的燈光,她也一點兒都不怕了,不會再擔心某個看不見的角落突然飄出某種不和諧的東西來。
沒錯,嘉寧怕鬼,而且很小就怕。全因虞嘉言自小就愛給她搜羅各種奇趣志怪的話本,兄妹倆愛好一致,兒時還常常躲在一起偷偷看,看到驚悚處便抱在一塊兒驚叫,再哆哆嗦嗦地繼續。
這也是嘉寧睡前必要留一盞小燈的原因。
等了約莫一刻多鐘,嘉寧的腦袋已經開始小雞啄米時,趙王推開了門,隨之而來的,還有些許風雨氣息。
「怎麼啦?」嘉寧迷迷糊糊,聲音也是軟軟糯糯的,「有問題嗎?」
「有些。」趙王道,「換一間屋歇息。」
嘉寧從善如流地應了,但她著實太困,起榻的幾步都在不停打呵欠,身形搖搖晃晃。趙王見狀,乾脆打橫將她抱了起來,幾步往外邁去。
被抱的人也不羞澀,懶懶在他懷中換了個姿勢,比方才閉眼還閉得踏實些。
外面已經下起細雨,細寒如冰,絲絲縷縷鑽入衣衫。
趙王寬大的衣袖將嘉寧遮得嚴嚴實實,叫她當真慢慢睡了過去。
謝秋等人瞧見時愣了一愣,緊張之餘倒是難得放鬆了點,大概是看見跟隨這麼久的王爺有了能夠信賴以及真心悅愛的人的那種欣慰。
「這兒有地窖。」謝秋道,「平日用作藏酒之用,不過當初打通時孫老頭動了點心思,挖深了點,還有條小道通向密林。」
趙王一頷首,帶著人一同入了地窖。一起的,還有孫老頭一家。
對於孫老頭一家,謝秋不是沒有過懷疑,甚至提出過在離開前直接滅口以絕後患的想法。放在往日,趙王便也同意了,但今日,他想到嘉寧在提到俏俏時那樣生動的表情,話便轉了口,給孫老頭一次機會。
自從東宮那場大火後,趙王行事愈發狠辣果斷,像這樣「婦人之仁」的次數越來越少。謝秋本也不覺得有何不妥,今夜一聽,才意識到了王爺的改變。
變得更有……人情味了。
這種改變對註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