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頁(第1/4 頁)

&ldo;呵……你總是習慣這樣運籌帷幄了。&rdo;清河目光凝在那碗粥上，也不去接，只冷冷看著，鳳皇仿若未有所覺地舉著，沒有一絲不耐，溫然地看著她。

這人總是這樣啊……細緻溫柔，水一樣的，顯得自己愈發可笑，何況……為什麼，為什麼我卻有要窒息般的感覺！

清河一咬唇，手狠狠一甩，啪，將那碗甩開三尺，又將桌子一推，桌上的玉碟頓時全部落地，&ldo;呯&rdo;地飛濺成滿地驚心動魄的碎片。

&ldo;夠了，我不餓，陛下請回吧，明日我就歸南朝，從今往後，嫁娶各不相干，我哀心祝陛下得償如願！&rdo;他要娶誰，就去娶罷！

清河背過身，渾身顫抖，說出來的話連快的連自己都不能控制，只是憤怒的，窒息的感覺幾乎讓她再無法忍受。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她恨死這種彷彿一切太平，天下無事的錯覺下，卻有那麼多暗流洶湧。是不是她從一開始就忽略了，面前的人早已不再是那個全心全意依賴著自己，可以相依為命的少年？她以為至少這一點是不會變的，可是如今竟開始怕他！

&ldo;阿姐！&rdo;鳳皇看著她背對著自己的背影，眉間略略一擰，伸手拉住她的肩膀。

清河一驚，下意識地避開他的手。

鳳皇的手頓子在空中，他看著自己修長的手，唇邊綻開一絲悵然苦笑：&ldo;我只是不想讓你踩上地上的碎片而已，為何我們竟相疑若此。&rdo;

是啊，相疑若此……清河別開臉頹然長嘆：&ldo;鳳皇，你變了，變得我已經不認識你了，現在你已經長大到不需要我了，不是麼？&rdo;

她忽然間覺得好累好累，原本只是氣話，此刻卻彷彿從骨子裡生出倦意來。

他們兩個之間，好要這樣算計多久，那些點點滴滴都像刺紮在心底，一點點地讓她窒息，為什麼，她只想好好愛一個人，也被同一個人愛而已。

清河疲倦地慢慢向門外走去，手方擱在門框上便聽見身後男子靜緩如流水的聲音道：&ldo;一個奴隸每得到一樣東西都要付出十倍，二十倍的心思和努力，阿姐，你說過忍字心頭一把刀，很多人告訴過那個奴隸，一個千夫所指的奴隸是沒有任何權利去愛人的。&rdo;

他頓了頓，輕道：&ldo;但這個奴隸知道除非有一天能把他心上所有的刀拔下，用這些刀才能將所願，所想，所愛守護著，不被人所奪，才能小心翼翼地擁有尋常人都可以去看那個他心愛的人的資格，所以他總是小心地將她的一顰一笑，一言一行，放在心裡，還有她的氣息，髮絲，眼神，衣著裙衫……一切一切，都放在心裡，因為他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被別人帶走，或者什麼時候轉身離開，所有人都曾說他是最不該站在她身邊的人，如果奪得天下，權勢是得到所愛的前提，那他就向上天去拿。&rdo;

鳳皇輕笑出聲：&ldo;只是因為他不甘心，不甘心……&rdo;

她只覺得自己的心慢慢地隨著那流水般的聲音低低浮浮。

&ldo;夠了。&rdo;清河忍住淚，冷聲道：&ldo;若那個人不認為自己是奴隸，又何必去管他人如何說。&rdo;她知道他心上有枷鎖，卻不知那麼重，重到這樣的地步。

&ldo;佛說看破，看破，只是，若是那努力真的看破這天下塵世的劫，或許便真的無諸般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