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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萬山笑道,「你是玉成了什麼好事,又想隱瞞是不是?你這善行怕人知的脾氣,真是可愛極了。」
這樣一說,大家的目光又掃到宣懷風臉上,彷彿想從他那裡瞅出什麼秘密似的。
歐陽倩水汪汪的大眼睛更是借了這個機會,毫不避諱地盯著他看。
謝才復說,「好啦,你別打啞謎了。痛快說出來,我們等一下還要去賞荷花呢,辜負了月色,看我們罰你。」
黃萬山這才說,「實不相瞞,那則募捐的廣告,是我極力提議那位姓戴的校長女士刊登的呢。就連措辭,也是我代為斟酌。」
宣懷風詫異地問,「竟然是你寫的?那小學真的缺錢嗎?這不對吧。」
黃萬山說,「你看,露了馬腳吧?你怎麼知道她不缺錢?她和我說,有一筆很大的款子,是海關總長捐的,很蒙盛情。還說可以募到這筆款子,全靠海關總長的一位副官。懷風,當時我並不知道你到了海關衙門裡做事,我要是知道,說不定早猜到她說的是哪一位了。你就是那位幫了這學校大忙的副官,對不對?」
捐款一事,因為其中的小小誤會,對方一直以為是海關總長捐的。
宣懷風也樂見其成,算是幫白雪嵐建立一點小小的好名聲。
便淡淡說,「我能幫什麼大忙?我們總長,倒是一個很熱心慈善的人。」
黃萬山用手在腦門上敲敲,「哎呀,你這不是提醒我今天得罪了他嗎?抱歉,抱歉,真不知道他是你的上司,不為他的官大,而是為他的氣節,我很敬佩。古道熱腸,又嫉惡如仇。」
宣懷風聽見有人誇白雪嵐,直從心裡高興起來,唇角都帶了笑意,說,「不是我替自己上司說大話,他確實是當得這八個字的考語。」
歐陽倩不明白地問,「原來是得了海關總長捐助,那我就疑惑起來了。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在報上募捐呢?難道海關總長太小氣,給的錢不夠使的?就算這樣,廣告登出來,社會上人士的捐助也該不少了吧。」
這也正是宣懷風的疑問所在。
黃萬山說,「本來是夠用的。沒想到那校長工作做太好了,原本沒錢,學生也不敢多收,後來有了一點錢,首先拿去買課本文具,又想著這麼多孤兒無書可讀,儘量節省一些,就再收幾個吧。接著,又有了不是孤兒,但家裡實在窮,又想讀書的苦孩子的例子,也不能不收……」
承平啪地一拍掌,嘆道,「不妙,讀不起書又想讀書的人可不少,這樣一開頭,就是海潮一樣湧進來了。」
黃萬上點頭說,「雖不能說海潮一樣,但學生一下子從三四十個,變到兩百多個,那也夠嗆的。只是這些學生,學費固然交不起,大部分都是孑然一身,連吃的用的都要指望學校。海關總長給的一筆,當然是不夠使的。所以我知道了,力勸戴芸女士刊登一則廣告。只是現在的慈善募捐廣告每日都有,而慈善家卻缺乏,僧多粥少,連登了三天,只募到設想中的一半。更有甚者,有一些不到這種地步的人家,聽了廣告上的說法,反而趕著把孩子送過來了,想著佔那課本學費全免,還供應吃喝的便宜。錢,真是個害人東西。」鬱鬱地嘆了一聲。
歐陽倩噗嗤一笑,說,「黃先生,你固然是一個高尚的社會評論家,我卻有一個小小的批評。我覺得,你對很多事看得過於悲觀了。譬如錢吧,雖然害人,也有幫助人的時候,不然,我們又何必為新生小學籌錢呢?」
謝才復說,「歐陽小姐說得在理。萬山這個憤世嫉俗的毛病,過於激烈了。」
承平說,「這樣說,這個新生小學的校長,倒是秉承極高尚的目標來辦教育。那募集資金的事,我們都該幫忙。」
宣懷風知道他這群朋友裡,說才華,說理想,說熱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