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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厲戰低頭看了一眼趴在自己胸口沒心沒肺呼呼大睡的人，無聲地笑了一下。

他揉了揉程靜遲頭頂一撮睡得翹起的呆毛，說：&ldo;你呀，還真是太沒有警惕心了吧！&rdo;

這一晚，程靜遲睡得格外香甜，身邊自帶一個千瓦的人體恆溫取暖器，所有的寒冷都被擋在了被子外面，舒服得不得了。

第二天，睜開眼的時候，被子裡還是暖烘烘的，厲戰卻早已不見人影。

空氣裡瀰漫著一股濃鬱的食物香味，隱隱還能聽到他媽和厲戰說話的聲音。

&ldo;小戰的刀功可真好啊，看這切的滷肉片，跟拿尺子量過了似的，一樣厚薄。&rdo;

&ldo;是阿姨滷的肉好，厚薄均勻……&rdo;

&ldo;遲遲還沒有起來嗎？上班要遲到了。&rdo;這是喬外公的聲音。

&ldo;小戰說他今天輪休不上班，讓他多睡一會吧，這裡離他上班的地方遠，怪辛苦的。&rdo;程媽媽回答道。

&ldo;那你們說話聲音輕點，別吵到他了。&rdo;喬外公趕緊道，好像滿屋子說話聲音最大的人不是他一樣。

程靜遲仰面躺在小床上，鼻子裡聞著他媽特有的滷肉味道，心中滿滿的都是幸福的味道。

這一刻，他覺得即使沒錢沒有漂亮的房子沒有男朋友也沒有關係，只要每天能在暖烘烘的被子裡醒過來，能聞到香濃的食物味道，能聽到親人的絮叨聲，就覺得人生圓滿。

他長長地伸了個懶腰，覺得全身的骨骼都舒展開來了，才從床上一躍而起，趿著拖鞋嗅著食物的香氣蓬頭垢面地去了廚房。

&ldo;媽，你早上煮的什麼，好香啊。&rdo;

&ldo;我看到你冰箱裡有幾塊排骨，早上燉了排骨粥。&rdo;程媽媽關了火，手往圍裙上擦了擦，說，&ldo;你快去洗臉刷牙，就等你一個了。&rdo;

程靜遲探頭往廚房看了一眼，厲戰穿著程媽媽的小碎花圍裙正在幫著洗碗，聽到他起來了，迴轉過頭對他說：&ldo;早，昨晚睡得好嗎？&rdo;

他不提還好，一提程靜遲就想起昨晚上兩人之間那種友達以上戀人未滿的朦朧與曖昧，臉上有點發燒，連忙道：&ldo;我去洗臉刷牙了。&rdo;

說完落荒而逃。

&ldo;這孩子真是的，這麼大人了還跟個孩子一樣毛毛躁躁的。&rdo;程媽媽語氣不滿，臉上卻是滿滿的寵愛。

&ldo;他很好。&rdo;厲戰幫著程媽媽把早飯準備好，解下圍裙，說，&ldo;我去洗個臉。&rdo;

浴室裡，程靜遲對著鏡子做了個鬼臉，冷不防厲戰正好推門進來，他嚇了一跳，嘴裡的牙膏都差點吞下去了。

&ldo;泥哏咩瀨落‐‐&rdo;嘴裡含著牙膏沫，程靜遲含混不清地道。

厲戰抬手摸了摸他腦袋上睡得翹起的一撮呆毛，眼裡閃著笑意：&ldo;你說什麼？聽不懂。&rdo;

程靜遲：&ldo;……&rdo;

他三兩下刷完牙，漱完口，拿毛巾擦了臉，說：&ldo;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了？&rdo;

&ldo;睡醒了就起了，見你醒得熟，就沒叫你。&rdo;厲戰把手伸到水龍頭下洗手，程靜遲開啟熱水龍頭，說，&ldo;用熱水吧，這個天水冷得很，凍骨頭。&rdo;

&ldo;嗯。&rdo;厲戰點頭，語氣溫和，&ldo;都聽你的。&rdo;

程靜遲：&ldo;…&h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