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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所以你是送弄珠兒來此,而非來接宮眉?”景宮眉聲音冷了幾分。
宇慶寧壞壞一笑,“正是。娘子可莫要吃味哦。”
景宮眉心頭暗惱,枉她剛才還在為他的到來多了一絲安慰,搞半天人家是為了那弄珠兒才來的秦府。她心中窩著一團火,朝著宇慶寧翻了翻眼便要離開。
她剛側身,宇慶寧卻一步到了她面前,雙手捧了她的臉,在眾人目瞪口呆之中,俯身在她兩側臉頰吧唧了兩口。
景宮眉只覺微淡的薄荷香撲面而來,然後臉上被溼潤溫熱的東西觸了兩下。待她意識到自己是被宇慶寧給親了時,一張臉早已憋得通紅。
“你……”景宮眉只覺惱羞成怒。
宇慶寧卻早已退開三尺,拖著目瞪口呆的林授喜走進了秦府的大門。他心中暗笑,方才景宮眉遲鈍呆愣繼而羞惱的表情,實在是太好笑了。
十里景同 清風涼月 17。納妾(一)
四月末的天,仙荷院內海棠開得越發招搖。那些或紅或淺的花瓣落在地上,同青石板上細微的青苔相襯,平添幾許寧靜。此刻院內正房中,黃花梨四角矮凳上那三腳鏤金香爐散著嫋嫋的寧神香,但王氏卻是擰著眉,面色不善。
張氏坐在綠水搬過來的紅漆圓凳上,一張臉哭得好不傷心,淚水似是斷線的珠子嘩啦啦往下掉。她的丫鬟碧巧、碧萱在旁邊有些無措,一邊小聲勸慰,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王氏的臉色。
蘭姨娘則是立在張氏身後,眼觀鼻鼻觀心,一動不動地瞅著自己繡花鞋的鞋尖。
“娘。當初也是因為我生了幽雲弄壞了身子才讓爺娶了齊悅進門,那時您不是說,秦府終究是欠了我的。眼看齊悅也生不出兒子,我才替爺張羅了馬家的親事,讓蘭姨娘入了門,蘭姨娘素日也是個可心人,可哪怕肚子還未有動靜,爺也不能再收一房啊。”張氏邊哭邊說,“娘啊。不是我小氣,只是爺已經有了悅姨娘和蘭姨娘,緣何還要將那窯子裡的女人弄進府來!”
王氏眉間微不可查地皺了皺,“慧娘,此話當真?”
張氏抽了抽氣,拿著手絹揩著淚水,“自然是真的。爺都帶了人上門,還能有假?!”
王氏沉默了,皺著眉不說話。
十八年前張氏入門後難產,生了兩日兩夜才生下了秦幽雲。自那以後她那身子便損了元氣,大夫道往後恐不能再生育時,秦府上下都惋惜了好久。只是秦優是長房嫡孫,擔負著延續香火的責任。那時的老太君親自替他又張羅了一門親事,張氏為此哭昏了數次,卻最終不得不妥協。這才讓齊悅嫁進了秦府。只是齊悅進門幾年,竟也只生了一個女娃。老太君見十幾年過去了,這長房膝下還未得個兒子便急了,她找了張氏數次,明裡暗裡示意她千萬替秦府的香火著想。張氏想,與其讓悅姨娘次次搶自己風頭,不如再抬進一個來,一個是煩,兩個也是煩,這樣既能讓悅姨娘多個對手,而她在老太君那也爭個賢惠的名。於是張氏挑中了一個小戶人家,相中了一十九歲的馬蘭蘭,付了些許聘禮便抬進了門。
王氏沉默一會後,揮了揮手,綠禾綠水及碧巧碧萱便挑了門簾子往二門處候著去。蘭姨娘也想走,卻被王氏示意留了下來。
“慧娘,你是秦府的大太太,不是我說你,凡事要有個度。毛毛躁躁衝進院來像什麼話!”
張氏自知理虧,臉紅了紅道,“是兒媳不是。只是這一次,爺做的實在過頭了。”
王氏輕哼一聲,“你哪次不是大呼小叫的,按你這種方式,更是將優兒推離了你!前一次悅姨娘不小心折斷了你的玉簪子,你差點將我這仙荷院給拆了!若不是你孃親是我表妹,你這日子能好過麼!”
“娘教訓的是。”張氏聲音小了些,臉色卻不大好,蘭姨娘還在身後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