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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特瑞發現艾勒娜呆呆地坐在床上，淚水順著面頰往下滴。

特瑞鑽進她被窩，和她睡在一起。&ldo;做惡夢了?&rdo;她輕聲問，艾勒娜沒有回答。

早上，艾勒娜眼睛腫大，顯然沒睡好。特瑞問她做夢沒有，她搖了搖頭。

特瑞離開艾勒娜，提醒自己讓艾勒娜單獨呆會兒。而自己可以做一點兒事。洗個淋浴，想一想克里斯。想做什麼都可以。

她這樣忙碌了一會兒。描眼影時，艾勒娜挨著她站在那裡。

她舒了一口氣。艾勒娜的舉動差點兒讓她笑了起來。艾勒娜只穿了一身棉睡衣，鼓著小肚子，伸直脖子照著鏡子，神態嚴肅地用刷子塗著染睫劑，活似她母親。

&ldo;你在幹什麼?&rdo;特瑞問。

&ldo;我要去辦公室。&rdo;艾勒娜一本正經地說，&ldo;我很忙，你知道，我得去法庭。&rdo;

回答得讓特瑞感到既可笑又遲疑不定。她一下子又想起了自己的母親。

&ldo;去法庭，&rdo;特瑞告訴艾勒娜，&ldo;得有公文包。&rdo;她到壁櫥取出一個特製的公文包。

艾勒娜提起公文包，笑得非常頑皮。&ldo;我都成了你了，媽媽，&rdo;她開著玩笑，然後開始穿過客廳。一個半裸的孩子，順著地毯拖了個公文包。

特瑞在她身後笑著：&ldo;你想成為我嗎?&rdo;

艾勒娜轉過身看著她，眼神肅穆。笑聲消失了。

&ldo;想。&rdo;她說，&ldo;這樣的話我就能獨立照顧爸爸了。&rdo;

特瑞搖了搖頭。&ldo;我已經告訴過你，寶貝兒，你不需要照看成人，包括你爸爸。&rdo;

&ldo;我需要，&rdo;小孩兒似乎有些惱怒。&ldo;你一點兒也不想去照顧他了。所以得我去。&rdo;

特瑞啞口無言，呆呆地看著小女孩緊攥著公文包，繃直身子站著，眼皮下像是遭打後的淤傷。

(十)

午後的陽光透過阿列克&iddot;凱尼的威尼斯式的百葉窗，在灰色的瓷磚地板上投下一條條光帶。&ldo;特瑞已經非常疲憊。&rdo;他對裡奇說，&ldo;沒精打採，缺乏安全感，缺少睡眠，而且，夜裡經常做惡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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