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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雨這才想起,自己一直拉著的宋小泳,大庭廣眾,不好解釋太多,便敷衍道:“朋友家的小孩,遇到了就順便帶來蹭頓飯。”
谷媽媽笑呵呵朝宋小泳道:“小妹妹,待會跟著穀雨姐姐多吃點。”
穀雨怕她媽見著漂亮的宋小泳,好奇問東問西,對她媽揮揮手:“您老就好好在這裡收錢吧,別弄錯了!”
說完,跟門口的新人寒暄兩句,拉著宋小泳進了婚宴大廳,找位置坐下。
等到婚禮開始,新人上臺時,穀雨才見到今天扮演伴郎角色的喬遠。他穿了一身正兒八經的西裝,不知是不是怕搶了外貌平庸的新郎風頭,還戴了一副很挫的眼鏡,看起來有點呆。
喬遠和於清然其實一點都談不上熟悉,他與於清然年紀相差六歲多,放在少年時代,根本就是兩代人。而他寄住在谷家不久,於清然就得了什麼神經性官能症,無法用腦學習,被迫從清華退學,而後便是長達幾年的到處求醫,與喬遠的交集少得可憐。
穀雨前幾日聽谷媽媽說,於清然的婚禮,要找一個伴郎,她熱心的老媽就立刻推薦了喬遠。她媽這樣熱心,當然也是有理由的。師大大院的孩子們,因為得天獨厚的教育和成長環境,大都很順遂,當年同一波長大的夥伴,如今大部分都有著體面的工作和生活。和於清然這樣開個小甜品店的小老闆,必然很少交集。再加上於清然生活圈子狹小,朋友不多,更別說單身的朋友。要找一個合適的伴郎,說難不難,說容易也不算容易。谷媽媽對這些情況清楚不過,便立刻熱心地包下這個任務。
穀雨看到臺上有點呆呆的喬遠,不免失笑。
婚禮儀式很簡單,常見的流程,司儀主持,新人交換戒指和誓言。
穀雨參加過了不少婚禮,對這種東西已經沒什麼好奇心,加上距離隔著有些遠,便沒怎麼放心思去看臺上的儀式。
倒是旁邊的宋小泳,看起來很興奮,嘴裡一直念著“新郎”“新娘”。
到了臺上新人擁吻切蛋糕時,穀雨才認真看上去。
即使是這種時候,穿著一身妥帖得體的正裝,臺上微微發福的新郎,也絲毫稱不上帥氣,但臉上幸福的微笑,再真實不過。他旁邊的新娘,仍舊是平日甜品店那個普通的姑娘,可眉目中自有一種不同尋常的光芒。
穀雨的眼神,不小心移到最靠前的那個桌子。於清然的父母就坐在其中。她看到那對曾經在學術界建樹頗高的教授,此時正看著臺上,抹著眼睛。
她和於清然認識的時間超過二十年,她見證了他充滿無力感的人生轉變,明白了什麼叫做世事無常。
當年於清然是大院裡最優秀的男孩,長相學習運動,全都是佼佼者,走到哪裡都是發光體。高二結束,因為奧賽獲獎,他提前被保送到清華。一切的一切,看起來都是順遂完美的,如果不出意外,於清然必然有一個光鮮亮麗的未來。
穀雨還記得,他北上去唸書前,跟當時還才剛剛唸完高一的自己道別:“小雨加油,我在北京等你哦!”
但誰都不曾預料,厄運不久便降臨,大一還未結束的於清然,忽然患上神經性官能症,無法用腦學習。
治療兩年不見好轉,只能從清華退學。
再隨後的幾年裡,於爸於媽輾轉多地,用了個各種方法,吃了數不清的藥物,但終歸效果不大。
一家三口,終於不得不跟命運妥協,接受了那個優秀的孩子再不可能進學校完成任何學業的事實。
生活總還是要繼續,其實,只要不過度用腦,於清然的生活與常人無異。
再後來,於清然學了製作點心,在教授父母的幫助下,開了一家小甜品店,踏過了積年累月的失落絕望和世態炎涼,生活也算是安定了下來。
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