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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鳳年一振臂,驅散手上的青白鸞,丟了那塊被利爪挖出窟窿的小幅蜀錦,朝始終恭立一旁的北涼武神袁左宗微笑道:「袁三哥,你歇息去吧。」
從不曾聽到這個親近稱呼的袁左宗愣了一下,猶豫了一下,還是躬身離去。
聽潮亭,終於清淨了。眺望出去,滿眼的風景如畫。
徐鳳年並未去拾起魚竿,而是斜臥榻上,輕聲道:「姜泥,有機會,你應該出去看一看。」
沒有深究含義的亡國公主鄙夷笑道:「世子殿下這一趟出遊,可是要讓一群人遭了無妄之災,真是好大的手筆,不愧是大柱國的公子。」
徐鳳年轉頭笑道:「若非如此,能替你抹掉守宮砂?」
姜泥嘴角不屑勾起,勾起滔天仇恨,如果能放秤上稱上一稱,千斤恨萬兩仇啊。
徐鳳年微笑道:「你知不知道,你生氣的時候,跟偶爾開心笑起來的時候一模一樣,都有兩個小酒窩,我最喜歡你這點了,所以你遲些動手殺我,我好多看幾眼。」
姜泥面無表情道:「你等著便是,下一次殺你的時候,我會最開心的笑。」
徐鳳年坐直身體,從一隻雕鳳琉璃盆掏出一把餌料,拋向欄外湖中,惹來無數條錦鯉躍出湖面,望著這番靈動景象,背對著姜泥的世子殿下感慨道:「那肯定會是天下最動人的風景了。」
第004章 去那座山摘山楂
徐世子丟了幾把餌料,看膩了錦鯉翻騰的畫面,拍拍手站起身,原本姜泥都準備好了沾溫水的錦緞擦手,但徐鳳年卻沒有去接,三年磨礪,由奢入儉難,但由儉入奢也需要個過渡。
他單獨離開聽潮亭,最後不忘轉身提醒道:
「姜泥姐姐,可別想偷溜進樓內試圖順手牽羊一本武學秘笈,你知道的,裡頭任何一位守閣奴,都不是你袖中一柄神符能對付的。這幫老傢伙可遠不如我憐香惜玉呀。女孩子家家的,紅袖添香素手研磨多好。走啦,別瞪我了,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姜泥姐姐的眸子好看啦。」
調侃完了侍女的徐鳳年走向獨屬於他和二姐的馬廄,一路上瞧見水靈女婢,都不忘伸手摟摟腰,摸摸小手,姿色再出彩一點的,當然還不忘蹭蹭她們的沉甸甸胸脯,喊一聲姐姐妹妹然後輕佻說一句「呦,多了這裡幾兩肉,走路千萬別累著」,惹來一連串的銀鈴般嬌羞笑聲。
徐鳳年來到富麗堂皇程度比一般富賈家室還要過分的馬廄,裡頭暫時就只有一頭孤苦伶仃的棗紅色跛馬。
給王府做了很多年馬夫的僕人老黃正在跟馬嘮嗑,看到相依為命了三年的世子殿下,習慣性咧嘴憨笑露出沒有兩顆門牙的滑稽光景,徐鳳年翻了個白眼,驚訝道:「老黃,你的匣子呢,咋不背著了?」
老黃估計是蜀人,一口在王朝內很不招人待見的西蜀腔怎麼都改不掉。
而舉國兵卒不過六萬的小小西蜀,當年跟西楚皇朝一樣逃不掉被北涼王滅國的命運,可老黃卻比那姜泥可愛多了,安分守己得很。
這三年慘澹淒涼的數千里遊歷,若非老黃會釣魚爬樹會偷雞摸狗,還手把手教會了徐鳳年編草鞋,他這個世子早就餓死他鄉。
老僕身上背負著一隻被破布包裹的行囊,只裝有一隻紫檀長條匣子,打死都不肯給徐鳳年開啟瞧瞧裡頭的玄機。
起先徐鳳年還以為是江湖上久負盛名用來裝載神兵利器的璇璣盒,覺得老爹好歹會派一名絕世高手來隨行,可當第一次碰到匪人,看到這老僕比他還溜得更像一隻喪家之犬以後,就徹底心涼了。
每次忽悠老黃把匣子開啟,老馬夫都只會搖頭傻笑,徐鳳年只得罵罵咧咧一句又不是要你媳婦脫光了衣服給我看。
清河郡某次徐鳳年趁老黃去拉屎的時候,耐不住好奇,偷偷研究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