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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燕君也極難得享受了半個月的清靜,因後山那些時常過來搗亂的野妖們一個個被令狐揍得屁滾尿流,近幾日已經發展到她去後山亂逛,野妖們避之不及的境界。
漸漸地,她也習慣身邊多了個令狐蓁蓁,反正大荒每日有無數怪事,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
這天連綿的春雨難得消停,午後雲層散開,稍稍出了點日頭,巫燕君摘了梨花放在笸籮裡曬。她打算做些氣味濃烈的香料,把院內隱隱約約的臭氣蓋下去。野妖們畏懼令狐蓁蓁,不敢再進院子,可不妨礙他們繼續找麻煩,最近是用爛樹葉包了穢物遠遠地砸進來,弄得臭氣熏天,噁心至極。
把最後一朵梨花翻個個兒,巫燕君的視線不由自主落在了柴房前那個嫩黃身影上。
師父見不得小姑娘邋遢,嫌看著礙眼,這些天替令狐裁了幾件新衣。她年紀大,喜歡給年輕姑娘弄些清爽嬌嫩的顏色,可巫燕君卻覺著令狐蓁蓁更適合濃烈的色彩。
她整個人從頭髮到眼珠再到膚色,都好似比常人要淺上一些,唇色卻極紅,眉眼穠艷,加之身段高挑,這細腰長腿,搞不好給她精心裝扮下,能弄個絕世妖姬出來。
不過這會兒她手上做的事一點也不妖姬,她正在磨劈柴的斧子,斧刃給磨得煞亮。
巫燕君笑道:「你來這些日子,可是把我們花錢僱人乾的活都給幹了。」
手藝人向來不沾俗事,她們一般是僱人上山清掃收拾院落,囤積柴水物資。可自從令狐蓁蓁住下後,這些事都是她直接做了,連個招呼都不打。
「你還是少做這些,手藝人一定得好好愛護手,別叫這些打水劈柴的重活把手給弄壞。」
巫燕君剛說完,忽聞院牆外有細碎動靜,緊跟著又有一包爛樹葉被飛快丟進來,裡面的穢物滾了滿地。她反應奇快,提著扁擔便追,卻哪裡能追上,遠遠望見野妖們逃竄的背影,氣得只能破口大罵。
令狐蓁蓁用簸箕鏟走穢物,打水來沖地,一面問:「為什麼他們總來找麻煩?」
雖說野妖們惹是生非再正常不過,但成天啥事不做只盯著她們找茬,就很不對勁。
巫燕君猶帶怒意:「後山有棵特別大的桑樹你知道吧?我們兩年前剛搬來這兒的時候,大師姐摘了幾顆桑葚,莫名就得罪這桑樹妖了。後山野妖裡面,他是老大,野妖們都是被他驅使過來的。」
哦,原來有老大。
令狐蓁蓁把桶裡的水全倒在地上,忽然道:「我在這裡住了半個月,天天吃穿都是你們的,放心,我一定回禮。」
……還有回禮的?她這到底是什麼奇怪的君子之風?
巫燕君沒好氣地瞪她:「你可別失心瘋到去找那桑樹妖的麻煩,他不是一般小野妖,一拳能把你腦袋給砸碎!實在不行再搬家就是了,我看師父必是想收你當弟子,正好搬去新地方,弄個寬敞些的大屋。」
也不曉得令狐蓁蓁聽進去沒有,她磨完斧頭又取了絲線搓繩子,搓得又快又穩。
她的手出奇地穩,幹什麼都穩,不慌不忙卻又十分乾脆。做手藝人,最緊要的也正是手穩,師父眼光還是毒辣,假以時日,她必是師門裡最出色的繼承者。
不過巫燕君萬沒想到,這「最出色的繼承者」隔日便真的給回禮了。
第二天一早她剛推開門,便見師父站在門外,也不知怔怔看著什麼。似是聽見她來了,師父指向院落:「這些是令狐做的?她人呢?」
巫燕君這才發現整個院落被打掃得乾乾淨淨,原本爬滿院牆的薜荔藤蔓都被清理一空。院內空地上整整齊齊放了四隻野兔,八隻野雞,以及一堆特別肥的魚。
她整個兒愣住了:「這是……」
話未說完,院門突然被人開啟,令狐蓁蓁背上馱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