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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逐略微有些晃神, 只是待賀緲走近, 那一絲恍惚卻已消失殆盡, 又變回了兩汪波瀾不驚的深潭。

他沒有作聲，直到賀緲在他身邊搭著四輪車的扶手半蹲下，才垂眼看了過來, 薄唇微啟, &ldo;陛下這是做什麼？&rdo;

賀緲這次倒是學聰明瞭，在不知道說什麼會戳中謝逐痛處的情況下果斷選擇閉嘴。她眨了眨眼，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只是揚起唇角朝他笑了起來，&ldo;你在看什麼？&rdo;

&ldo;……&rdo;

從她身上移開目光，謝逐的視線又落回手中的四方誌上。

賀緲靠近看了一眼，卻見恰好翻到了玉滄那一頁。她頓了頓, 突然想起什麼，開口道，&ldo;與大晉通商一事我已經讓周青岸接手了, 只是大晉近日也不太平，阿昭剛剛即位，朝中時局不穩，所以還是耽擱了……&rdo;

生怕謝逐誤會似的，她趕緊補充道，&ldo;我已經遣褚廷之出使大晉，趁恭賀新帝即位的時機，與大晉和議晉顏通商。還有，還有女學女科，雖然你如今在府中養病，但後續事宜已經由方以唯繼續推進了……&rdo;

謝逐&ldo;啪&rdo;地合上四方誌，眼也沒抬，&ldo;這是陛下自己的事，與草民並無幹係。&rdo;

&ldo;我……&rdo;

&ldo;難道陛下以為，我鑽營女科與茶馬互市，當真是因為憂國憂民，要興盛大顏？&rdo;

他突然冷笑了一聲，笑聲裡還帶了絲嘲意，&ldo;從前陛下想做明君，我便俯首做個良臣。如今又是為了什麼？陛下實在沒有必要與一介草民知會這些。&rdo;

&ldo;……&rdo;

賀緲啞然，一時間覺得自己周身的血液都冷了冷。

是啊，她現在到底在做什麼？此一時彼一時，難道她還要將面前的人當做原來那個賢能治世的謝逐嗎？

他不是啊。

從他擁有屬於星曜的那些記憶起，他就不會再是謝逐了。

&ldo;好……那不說這些了。&rdo;

賀緲很快調整了表情，笑著從謝逐手裡抽走了那本合上的四方誌，&ldo;四方誌太枯燥了，換本別的什麼吧，我……對！我可以念給聽！&rdo;

謝逐手中一空，眉眼微沉，&ldo;不需要。&rdo;

賀緲的情緒卻突然高漲了起來，一下從四輪車邊站起身，朝書架邊走了過去，&ldo;我念書念得可好了。&rdo;

&ldo;不用。&rdo;

&ldo;尤其是講那些話本，我來找一本我讀過的。&rdo;

&ldo;……&rdo;

賀緲臉皮稍稍厚了一些，就像沒聽到謝逐出聲似的，自顧自的在書架上翻找起來。

似乎是嫌她嘰嘰喳喳十分吵鬧，謝逐支著額皺了皺眉。

然而在聽到書架上悉悉索索的動靜時，他還是忍不住朝這邊看了過來，視線隨著賀緲手下的動作漸漸上移……

直到瞧見她將手探向最邊上嶄新的書盒時，謝逐的眸色才動了動。

賀緲隨手揭開書盒，好奇地往裡面掃了一眼。看清書盒裡的封面，她渾身一震，驚得立刻合上了書蓋。

女帝國師二三事……謝逐這裡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