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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婦女肯定是不打算放棄的,繼續扯著男子的衣服不依不饒。那兩名警員見調解無效、已經打算動手抓人,帶兩位當事人去警局解決。男子一絲黯然的眼神讓安亦斐想起了自己當初的經歷,一隻保溫杯就能難住這漢子,也說明新移民在港島的處境。
“等一下,阿sir,不好意思。這位是我的手下,既然看見了,保溫杯我幫他賠吧”,安亦斐攔住打算上前抓人的警員。
上下打量了一下安亦斐,警員知道這是一位有身份的傢伙,所以很給面子,“那你快點,先生,這樣堵著道路,我們很難做的”
那名落難男子眼睛裡閃過一絲感激,而且看起來很聰明,沒有挑破安亦斐那善意的謊言。
“大姐,多少錢,有票嗎?”,安亦斐如今很帥氣,加上氣質出色,讓那名女子有些畏懼,主動找出了保溫杯的收據。
“唉,十幾塊港幣的事情,至於嗎?”,安亦斐沒有零錢,還是一旁的陳雨蓮取了二十塊散錢出來,才解決問題。
兩名警員也怕麻煩,再說如今已經中午,他們也是要吃飯、休息的,所以,驅散了圍觀人群之後,對安亦斐點點頭之後離開了。
安亦斐看著身高大約在172左右的消瘦男子,用普通話說到:“一起去吃飯,我也是那邊過來的”
男子很聰明,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也沒怎麼客氣,走在了安亦斐的身邊,“謝謝,我叫方亞民,上個星期才游過來”
主動伸出手跟方亞民握了一下之後,“安亦斐,你可以喊我阿斐”
看來是餓壞了,一籠包子被方亞民一掃而空之後,大家才進入悠閒吃飯的節奏。安亦斐是不會主動邀請的,因為他不知道這個傢伙的底細。
“我是江浙人,雖然沒什麼大本事,但別人上街的時候,我都躲在家裡看書。安先生,我能看出你是有錢人,能不能為你做事混口飯呢?”
安亦斐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淡定地邊消滅一碗魚蛋粉,一邊思考著。簡體字是七十年代中後期才開始在大陸推廣,之前所用以繁體字為主,他不擔心對方看不懂文字,只是對於眼前這位方亞民的能力和人品,他依舊需要考察。
“可以,我打算搞個建設專案。你可以先學著,之後,我再安排你去做其他的事情”,安亦斐一直想找一名代理人,或者說傀儡,然後將自己放在幕後。
坐在一旁的阿霞終於是忍不住了,小心地問了一句:“方先生,你家裡人呢?”
方亞民眼睛裡一陣黯然,“我出生於正宗的知識份子家庭,父親是大學教授,母親原本是中學教師。你們知道的,他們都被關進了牛棚。從十五歲開始,我就靠著挖煤、和到處偷東西解決我和妹妹兩人的吃飯問題等著爸爸媽媽回來。可惜,去年等到地是父母都已經死亡的訊息”
安亦斐心底黯然,對這個群魔亂舞的時代,他沒什麼好評價的。邊上的陳雨蓮忍不住了,“阿民,你妹妹多大了?她人呢?”
“我妹妹今年16歲,她跟著我來到了這邊。能過來是我父親的一位老學生幫忙,他冒著極大的危險將我們兄妹送上了一條漁船”
安亦斐點點頭,有親人就有羈絆、就有軟肋,從包裡取出一萬塊交給了方亞民,“既然你還有妹妹,去建設工地就不合適了,儘快換個地方住,安頓好。我有事情安排你去做”
人,很多時候直覺很重要。許多人會偽裝自己,所以“日久見人心”這句話不一定準確,也許可以見人心,也許會被更加地欺騙。
而安亦斐相信自己的判斷,一位說到父母表面冷靜,但卻內心痛苦萬分,說起妹妹又是那麼溫柔的男子,最少是具有情誼的。而這,就足夠了。
給了方亞民自己家裡的座機號之後,這位男子很自覺地離開了,目送他走